馬車離開,眾人也沒有再接著聚在一起吹捧的必要了,一聲不吭的寄奴兒,后腦勺被重重拍了一巴掌。
“愣著干什么,還不去收拾小凳?”
貴人登車上馬,往往會放置一個不高的小凳,方便蹬踩上下。
劉羽雖然接了駕車的活兒,可對這里的門道并不明白,或者說他故意裝作不明白。
眾人攝于他一劍廢掉寄奴兒的兇威,平時也沒一個出言相勸的,于是撿小凳的活兒,就落在了寄奴兒的頭上。
因為缺了一只手,寄奴兒身體的平衡桿也隨之打破,加上是不是有人使壞,讓他這段小路走的跌跌撞撞的,極為狼狽。
因為沒有什么急事,馬車走的并不快,寄奴兒趕到之時也不過堪堪前進了半個車位而已。
他甚至能夠聽到馬車當中,姬丹殿下咀嚼東西的聲音。
“唔,荊軻,聽說那寄奴兒曾經刺過你一劍?前段時間他又回到我的手下了,怎么樣,用不用我把他送到你身邊,讓你一劍殺了他泄憤?”
寄奴兒的手,僵硬的扶在小凳上,麻木的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反而是那天在長街雨中,那一戰的種種畫面飛速閃過腦海,最后定格在劉羽戰勝自己的那一幕中。
“跟著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打得過我?”
寄奴兒眼神有些恍惚,倒談不上對姬丹多失望,跟在那個人身邊這么多年,對這樣的結局待遇,他并不覺得意外和憤怒。
真正叫這個燕國第一殺手感到迷茫的,是劉羽那天所說的話。
姬丹品行惡劣,可作為上位者,無論心計城府,全都是比較成功的。
如果沒有姬丹教他用計,讓當時的燕國劍豪失去理智,他根本打不過劍術比他還要極高半籌的劍豪。
在那之后的許多年里,寄奴兒都聽從了姬丹所有刺殺建議,他的劍上仿佛棲息著一只惡鬼,無往不利。
直到遇見劉羽。
“那個曾經讓燕國聞風喪膽的寄奴兒,已經死在我的劍下了。荊軻的劍但從此只為殿下掃清攔路之人,不殺那種無名小卒。”
馬車隨著劉羽的馬屁聲漸漸遠去,姬丹在車里哈哈大笑。
“荊軻,你很會說話,本公子越來越喜歡你了!”
寄奴兒將那只小凳抱在懷里,木然的一步步走回了自己的地方。
這一次沒有再跌跌撞撞,但是整個人卻像是行尸走肉。
劉羽在外陪著姬丹瘋了很久方才回來,過府的時候天都蒙蒙亮了。
全程都在負責姬丹的安全,劉羽這個時候已經困的眼皮打架,打算抓緊時間睡一會兒,要不然在這樣熬一夜,實在太折磨人了。
走了幾步,劉羽路過一片林園的時候,聽到一陣粗陳的喘息聲。
唉?你...你要來這個,那我可就不困了。
劉羽面不改色的改變方向,故意放輕了腳步,慢慢來到發聲的那片草叢,撥開一看。
豁,寄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