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路之人,一身夜行黑衣,渾身上下只露出一雙手和眼睛,目光看著那些大聲談笑的門客,如同在看一群死人。
馬匹躁動不安的來回踢踏,任憑那駕車門客如何打罵,就是不肯再往前走一步,仿佛前面橫欄著什么洪水猛獸,動輒要命。
練武出身的眾人,明明沒有感覺到任何張揚的殺氣,可是空氣中那股莫名叫人顫栗的氣息,很快就傳染到了護送馬車的眾人身上。
“你是誰?到底想要干什么?”
黑衣人依舊一句話也沒有,可是那股無形的氣勢,卻叫眾人感到了一陣崩潰。
身無殺氣,而殺心四起,荊軻劉羽也!
長劍出鞘,沉默的帶起一片血光。
在劉羽殺心全開的刺激下,喪失了所有膽氣的太子走狗們,幾乎沒有任何抵抗的就成為了他的劍下游魂。
將這些雜魚解決之后,劉羽一步跨上馬車,掀開車簾,果真見到被五花大綁的老板娘和草生。
“我送你們出城。”
劉羽割開了繩索,轉身駕車便朝著城門而行。
馬車搖晃中,老板娘用極其壓抑的哭腔道:“對不起,你不該管我們的。”
“只要你能順利出城,離開這里,我就還有機會。”
“你打算送我們去哪里?”
“城外。”
“太子丹實力龐大,送到城外也不安全,不如把我們兩個安置在議和隊伍里,明天一早蒙混過關。”
老板娘深諳燈下黑的道理,提議十分可人,但深知姬丹脾性的劉羽卻搖頭不應。
“那王八蛋生性多疑,勢成之后更是目中無人,朝野江湖都沒有人膽敢和他唱反調,聽到這種消息,第一個就要懷疑我。今晚和明早都不太好過,城外反而有一線生機。”
老板娘咬著下唇沒有說話,神情幽怨。
“城外有處院子,是那王八蛋以前養外宅的,早就荒棄許久,連他自己都忘了。我給你個地址,你過去住就是,等聽到我的消息后在逃離,不然過關設卡很危險。”
將老板娘送走之后,再返回太子府,當做一切都不知道的樣子,這就是劉羽的最終打算。
簡單掩蓋了一下那幾名門客的尸體,馬車很快就來到了城門關口,劉羽看了眼禁閉的城門,轉身回了馬車。
“草生,你出來駕車,直接讓他們開城門。”
草生依言而行,但馬車行駛到城門仍被士兵攔下,領頭的將官上前探看,不等他伸手去掀車簾查看,便聽到劉羽在馬車中冷聲道:
“瞎了你的狗眼,太子的車你也敢動?”
將官手一顫,沒敢直接掀開查看,他是認得太子丹的聲音的,也覺得劉羽的聲音很熟悉似乎是太子身邊的人,于是恭敬的在車外道:
“下官....”
“別羅嗦,速速放行,老子明天還要去秦國辦事,耽誤了太子的大事,十個你也不夠賠的!”
“是是,下官這就放行,這就放行!”
賠笑著送走了馬車,將官對遠去的背影狠狠吐了口吐沫。
還挺順利的。
劉羽坐在馬車中,長出了一口氣,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又把身子繃直了,驚叫道:
“秦舞陽那孩子呢?”
“我還以為你把那孩子給忘了呢!”
老板娘白了他一眼。
“我和草生都是女子,帶著舞陽不太方便,就送他到一位先生家里學文讀書,隔三天回來一趟,這回....他們抓走我的時候,舞陽正好不在家,我們要不要回去等他?”
劉羽果斷搖頭:“太子丹的脾氣我很了解,一旦他知道消息一定大發雷霆,你和草生都不能留在城里,走的越遠越好。既然舞陽有人照顧,就不用急著接回來,等你收到我在秦國的消息,那時候太子丹自顧不暇,就沒空理你們了。”
老板娘側過臉去,眼中淚光閃閃,難得柔弱的道:“能不能不去?”
劉羽沉默,只聽她用哭腔的聲音道:“就當是為了我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