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無鋒觀未來存續的大事,守靜道人與許東陽之間的情誼再厚也不好一言應下,不過許觀魚對于守靜的遲疑早就有所準備,立即道:
“只求真人收我為徒,如此一來許家雖滅,后人觀魚猶存。”
守靜道人仍舊沒有應下,只是輕輕嘆道:“你老父東陽兄,可曾真的將老夫視為朋友知己?”
官場行走,兇險異常,遠比江湖人行走還要險惡,動輒全家死盡,而且永無翻身之地。
劉羽在一旁見此,也有些暗自揣測那位許大人結識師父守靜的真實用意。
徐東陽涉及到了皇子爭權的黨政之中,稍有不慎就是滿盤皆輸的凄慘下場,而無鋒觀手中的那一枚免死鐵券,尋常人或許不知,但身為一府之主的許東陽,多半是有所耳聞的。
如此一來,他以茶結識守靜道人的動機,就很值得懷疑了。
在官場上,不是身不由己的話,很少有官員會依附黨政,特別是許東陽這樣坐鎮一方的高官。
就算收到拉攏,多半也會說點左右逢源的客套話。
而他現在卻站了隊,劉羽有十足的理由懷疑,許東陽之所以參與黨政的底氣所在,就是因為師父守靜和他之間的交情。
他饞無鋒觀的免死鐵券,他下賤!
也正因為這樣,才有了守靜道人剛才那略帶失意的一問。
許觀魚緩緩抬頭,平靜地道:“家父與前輩結識已有十幾年,其中多少真情實意,觀魚這個做晚輩的不好揣測,但在臨行之前,家父曾經對小女子講過一句話。”
“什么話?”
許觀魚定定望著站在老道士身后的劉羽,一字一句道:“害我許家者,重元子也!”
許觀魚的一字一句,宛如天人的誦咒敕令,使得神色愕然的劉羽腦海中,情不自禁的浮現出當日他初來此界時,那個被他生生錘殺的四皇子。
許東陽知道四皇子其實是死在我的手上?可他為什么不把自己抓起來交給朝廷?
憑他如今的本事,別說對抗朝廷這么一個巨大的機器,就連余杭的小衙門,想要收拾他都費不了什么大事。
也就是說,此事一旦事發,妥妥的殺身之禍!
守靜雖然對來龍去脈不甚清楚,可人老成精,能從許觀魚的只言片語中,猜想到背后劉羽所做的驚天大事,一時間臉色都白了,嘴唇哆嗦著看著劉羽:
“小子,那事兒是你做的?”
那表情,自家熊孩子劃了輛法拉利也不過如此了。
劉羽也很委屈:“弟子在船上受襲落水,眼看就要嗆水而死,卻有位不會水的公子死死拉著,弟子一人活命已是不易,再帶一個必死無疑,只能....”
錘死那個傻逼了。
后面幾個字劉羽也明白是不能說的,省的驚醒震撼當中的師父,讓反應過來又抽自己一頓。
“四皇子頭七回魂之夜,家父派人以術法詳詢,這才知道了重元小道長的神仙手筆。此事只有我們幾人知曉,前輩放心就是。”
“好!”
守靜終于接過許觀魚手中托盤,將那片免死鐵券收入懷中:“從今往后,你便與重元兒以師兄妹相稱。”
“謝師父!”
從此,無鋒觀多了一位年輕貌美的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