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他就是遇到了,眼前這個淳樸的女童,確確實實是一個普通人。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會在這里的?”
那個黑黢黢的女童聞言略帶羞澀的笑了笑,目光從劉羽手上那柄木劍移開,回道:
“俺叫王玉兒。”
好名字...可是等了半天也聽到她說自己的來歷,看著她那副懵懵懂懂的樣子,劉羽覺得有點好笑,看來得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講:
“你怎么會在這里的?”
“奧,我跟爺爺進山采藥劈柴,但是林子走的太深了,一下子就迷在了里頭。大哥哥你也迷路了嗎?”
“對啊,我都迷半夜了,看樣子要等到第二天太陽出來,誅邪退避的時候才有機會出去。”
王玉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然后說了一句讓劉羽意想不到的行內話:“大日當空,百無禁忌?”
一下子劉羽來了興趣:“小姑娘還懂這個?”
“不懂,上一個和尚也是這么說的。”
“他人呢?”
“在林子里活活餓死了。”
“.....”
馬的,事情好像有點嚴重啊。
這樹妖大白天的還能把人困在林子里出不去?
劉羽看著王玉兒一身又破又爛又臟的衣服,一副很久都沒有換過的樣子,問:
“你和爺爺被困多久了?”
“俺也不知道,不過最少一個月了。”
劉羽心頭有點發寒,王玉兒一個小孩子走不出去正常,可是據他所講,已經有一個疑似修行的和尚栽了,而她的爺爺,一個能夠進山采藥的老人,身上沒有兩手絕活根本就活不到做爺爺的年紀。
也就是說,先后兩個權威人物已經被困在這里了,再加上一個自己能出去嗎?
恐怕夠嗆。
很快劉羽就想到了一個問題,如果這對爺孫真的在林子里被困了一個多月,那這么長的時間他們都吃什么?
換句話說,如果他們有吃的,那個和尚又是怎么死的?
一時間,普普通通的王玉兒,在劉羽眼里又變得有些古怪。
旁敲側擊了一會兒,王玉兒告訴他:
“俺爺爺年輕時候是村子里有名的獵手,平時白天他出門打獵,到了晚上就能帶著兔子和鹿肉回來吃,嘿嘿,俺現在頓頓吃肉,還不用上學堂,都有點不想回去了!”
劉羽聞言若有所思的問:“那你們沒有固定的地方住嗎?”
王玉兒理所當然的指了指劉羽身后,那棟古舊陰森的蘭若寺。
“當然是住在這里啊!”
天真無邪的話,卻帶著股說不出的寒意。
蘭若寺破敗的門戶無聲靜立,洞開的門戶里一片幽暗,宛如一只巨大怪獸靜伏在夜的掩護下,等待自投羅網的路人自己上門。
兩個普普通通的凡人,如何能夠在這樣的兇寺中存活一個月之久?
要不是剛剛用雷擊桃木劍試過一次,劉羽現在都要忍不住對王玉兒動手了。
劉羽暗自思索了許久仍然沒有什么答案,難不成這蘭若寺真的沒什么害人的妖鬼,一切都是自己多心了?
念及前不久遇到過的那三個過路女施主,劉羽也迅速的打破了心中的那一絲幻想。
那三個妞美則美矣,但是那張精致的面皮上總是缺了點什么東西,直到王玉兒的出現才叫他有了一個鮮明的對比。
那三個女人身上,沒有人氣兒!
四周林地寂靜無聲,連一絲蟲鳴都沒有,仿佛黑暗才是永恒不變的主題,靜的叫人壓抑。
就在這時,劉羽忽然感到了一股心悸,不等他有所反映,在他身前的王玉兒忽然驚喜的面朝著一個方向,笑著揮手:
“爺爺,你終于回來了!”
一個身材干瘦的老人,不知何時靜靜站在一片樹林的邊緣,古井無波的目光一直在打量著正和自己孫女聊天的劉羽。
老人看到后者回望的目光后也沒有什么反映,反而一臉警惕。
一絲隱約的酥麻感從掌心傳來,劉羽注意到老人雙手血淋淋的各自提著一只兔子,滴滴鮮血正順著灰色的皮毛無聲下落。
劉羽忽然意識到,自己能不能逃出鬼林蘭若寺的關鍵,大概全都應在這位老爺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