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她深呼吸著,讓自己不停地放緩……再放緩……爸爸曾經的諄諄教導在她眼前像過電影般不斷回放。
遇事不要慌張……冷靜思考后再做……
有困難不要怕,堅持就是勝利……
爸爸,能不能直接告訴她,她該怎么做?!是不是要像你當初創建公司一樣,就算死也要撐下去?!抬起頭,父親五十大壽的那張生活照落在她的眼中,那是她給他照的。他舉著公司的紀念冊,笑得那么開心,那么和藹,好像活生生地坐在她面前一樣……
他是那么努力,才讓公司活到現在,如今到了公司生死存亡的時刻,她不能讓爸爸的心血付之東流……無數的員工都還要吃飯、養家……這個時候,她不能懦弱!只有她堅強才能支撐住整個公司,才能讓所有人繼續充滿希望。她要照顧好公司……將傅心渤奪走的一切都拿回來……她要讓公司起死回生,讓一切回到原來的軌道……
爸,安息吧……她會做好一切的。想著,她的眼神由溫和變得堅定,霎那間,仿若重生一樣,她的心像被什么堅硬的東西包裹,將那份柔軟裹挾在了里面。
站起身,緩步走到窗前,金色耀眼的光芒撲射到她的身上,像一柄柄堅韌的利劍直插在她的體內,而她仍舊迎著陽光佇立,為身后的一切遮擋住整片陽光。粉碎的手機零件在她的投影間變得黯淡無光。
傅心渤,等著吧,我會去找你的!
宴會廳內,燈光璀璨,讓這座本就金碧輝煌的大廳更加耀眼奪目。這是屬于上流人的舞會,每個人的衣著都極其講究,細膩的剪裁與修身設計彰顯著精致與華美。輕柔的華爾茲音樂流瀉而出,西裝革履的男士與高貴典雅的女士相擁跳舞,每一幀、每一秒,都華貴到了骨子里。
余向晚站在門口怔了幾秒,驀然間覺得有些恍惚。回想以前,這原本是屬于她的生活,但現在已經不是了……由于企業的嚴重虧損,她已經被這個階層完全拋棄……上流社會就是這樣……管她誰是誰,錢才是一切……
還好她找到了一個月前的郵寄給她的邀請函,否則,連大門都進不了,她極有可能就被保安“請”回去了。見到傅心渤并非易事,她安葬完父親后,一直試圖與傅心渤見面,但是傅心渤好像在逃避她一樣,一次都沒有聯系成功。不管是不是在逃避,但今天這個舞會非常重要,他一定會來,而她也肯定能見到傅心渤。不管怎么樣,她都要去問問他,他為什么要攻擊余氏集團,為什么要逼死爸爸,以及……他還要不要她們的這份感情?!
視線穿過閃耀的燈光,她尋覓著她想要找的人。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尖細而略帶諷刺聲音從背后響起。
“呦~這不是余向晚余小姐嗎?好久不見了,你居然還能進來?”
向晚轉頭,看到眼前人一口飽滿的大紅唇輕輕向上揚起,流露出濃濃的不屑。她認識這個女人,是海都航運的鄒老板的獨生女。當年,因為價格問題,父親沒有選擇與他們合作,從此以后,他們都一直針對父親,而這個鄒錦繡和她年紀相仿,也一直與她攀比,想要壓自己一頭。而現在……她終于得償所愿了……
向晚并沒有太多的時間和她周旋,她今日要找的人不是她。
“鄒小姐,我有急事,不陪你聊了。”向晚客氣般地微笑,轉身欲走。突然,鄒錦繡馬上快走兩步,搶先來到了她的面前,那唇濃得像血,上下翕動著,讓余向晚感到一陣又一陣惡心:“余小姐,咱們是老朋友了,剛見面就要走,不敘敘舊嗎?還是……你想找什么人呢?”
想找……什么人……她是怎么知道的?
向晚吃驚而探尋的眼神直射著鄒錦繡,仿佛要看到她的心里。她知道自己要找傅心渤嗎?
鄒錦繡看她的表情便知剛才的話觸動了她,更為得意。她靠近向晚,湊到她的耳畔,用只能讓她聽到的聲音說:“我會讓你得償所愿。”
向晚還沒來得及思考她說那句話是什么意思,下一秒,鄒錦繡的身體猛地向后跌去,直接倒在了余向晚面前。
“啊”的一聲刺耳尖叫,像鋒利的鐮刀一樣斬斷了在場所有聲音,引得眾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她和余向晚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