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急救車響亮的聲音讓人聽到了生的希望。會議室內,桌椅亂得不成樣子。不少留在室內的人簇擁著給厲宇鐸幫忙。幾個略微壯碩的男子固定住厲宇鐸后,抬起往外走。而向晚在身后追隨,突然一個趔趄,那幾個人的身影便隨著厲宇鐸一起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明晃晃的陽光刺得她有些眩暈。地面上的血,不知怎么,突然幻化成猩紅的海浪“嘩啦啦”地朝她撲來。她直起身子撒腿便跑,可無論怎么跑,潮水離她都只有一寸之遙。
救命……她要死了……前面是墻……
她不得已背靠著墻轉過身,忽然,那海浪停了下來,猩紅中映出了爸爸猙獰又恐怖的臉。他的嘴翕動著,仿佛在說:“報仇……報仇……”
“爸!”向晚一聲大吼,猛地從床上驚起。午后的金光似碎沙一般撒在她的臉上、身上。純白的墻、純白的床,干凈得只有消毒水的味道。這里是醫院……原來她在醫院睡著了……
向晚下意識抬手拂上額頭,滿頭的汗沁在她的額際,仿佛提醒著她剛才的恐懼。
雖然周叔叔私吞公司財產的事基本結束,但是他的話依舊沒有完全說清。她還有很多很多的疑惑沒有理清。爸爸的死好像和他與傅心渤的陰謀有關。
想到那個紳士般的男子,余向晚的心一陣絞痛。
那個她最不愿意見到,不……應該說想都不愿意想起的人……也許,是該找個機會見個面,把這件事情說清楚了。
嗯,出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這個……出院……醫院……突然,她腦子里劃過厲宇鐸的流著血的畫面……
厲宇鐸!他在哪兒?現在怎么樣了?!
想到這里,她立刻從床上蹦起,推開了房門:“厲宇鐸!厲宇……”
“喊什么?像叫喪一樣。”她扭過頭,陽光再一次拂在她的臉上,透過明亮的光線,一個包著肩膀男子,對她挑著眉輕笑,盡管他的笑還是一如既往地充滿著挑逗,但她此刻竟然覺得這笑是那么美好,比任何時候都讓人心醉。
向晚趕緊跑過去,反復查看他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肩膀,隨后,心才放了下來。
說起來,她很愧疚。如果不是因為幫她重整企業,厲宇鐸也不會牽扯進周叔叔中飽私囊的事情,也更不會受傷。這次的事件,她責無旁貸。
“好些了吧?”向晚坐在了他的旁邊,聲音輕柔,仿若羽毛從他耳邊飛過。
“剛在想什么?!我在這兒你都沒看見!”他語氣有點嚴厲,還夾雜著一抹埋怨。
“額……沒,就在想你啊。”向晚笑笑,又挨了他近些:“想知道你好沒好。”
“哦~你還知道關心我!坐過來,讓我親一下。”厲宇鐸挑著眉,狀似命令道。
親一下?看樣子他是真得沒事了……向晚只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并沒有按照他所說的往前坐過去。誰知,他突然晃動著自己的身體,沖著向晚往前移。
“喂!你干什么?”向晚這才有些急了。這個男人怎么一點都不知道老實呢?!傷口破裂了怎么辦?她馬上伸出手,想將他按住,可他卻先行握住了她的手,驀地一下將她拽到自己面前。
“你……”向晚剛要反抗,可他眉頭一皺,好像動了傷口一樣,難受地哀嚎起來:“疼!疼!疼!別動!”聽到他的號叫,向晚馬上不敢亂動,生怕弄疼他的傷口。于是,在“被迫無奈”之下,她只好往前坐了坐,任他的手緊緊牽住,動彈不得。
感覺向晚不再反抗后,厲宇鐸立刻不喊痛了,他得意地邪笑著,與剛才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