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成年的孩子夭折不能回村,樊學聰又不舍得將伢子葬在異地,董毓敏在娘家躺了兩天,整個人消瘦了一圈。
“公安那邊還沒抓到人嗎?”
樊學聰的房間里煙霧繚繞,幾個大男人坐在一起,時不時吐出一口白煙,樊世哲將煙頭放進煙灰缸里碾了碾,“那個畜生棄車跑了,已經出了楚戈省,怕是一時難抓。”
“現在主要是讓伢子入土為安……”
“我不配做他的父親!”
樊家兄弟幾個正商議著,樊學聰突然激動起來,樊知憲立馬抓住了他,“這也不是你能控制的,我們也都是拿恒睿當親兒子看待,心里頭的悲痛不亞于你!”
“老四,你要節哀啊,我懂你現在的感受……”樊敬書上前蹲在樊學聰的面前,眉目之間盡顯苦楚,“你還有兩個伢子要養,可不能把自己的身體搞垮了,日子還是要過的,恒睿不會怪你,也不愿意看到你這副樣子。”
“是啊……”
“前兩天他還跟我說,要考市里最好的高中,然后考個好大學,掙錢養活弟弟妹妹,讓我少拼幾年……”樊學聰低著頭,淚水順著鼻梁滑下,“我說好……但我更希望他們幾個能平平安安地長大……”
樊敬書撇過頭,伸手揩了揩眼角,樊以謙背過身子,抽出一根煙放進嘴里,點了三四次火,卻沒點著。
“好了好了,小董情況怎么樣?”樊世哲深深地嘆了口氣,轉移話題,“你要趕緊站起來,你是家里的支柱,你身后還有妻子伢子。”
“如果三嫂她們方便,勞煩她們去陪陪毓敏。”樊學聰想到自己的妻子,臉上的憂慮又多了一分,“她不舍得伢子就那么埋在土里,準備火化,公墓已經買好了。”
“都行都行,其實也不用在乎那些禮節,真想帶回去就帶回去……”
“那怎么行,老祖宗的話不是沒有道理。”樊學聰打斷了樊知憲的話,自嘲地看著地板,“我跟毓敏常住在這,恒睿離我們也不算太遠。”
……
樊恒睿死于車禍,肇事司機逃逸,沉重的氛圍籠罩著樊家久久不散,樊老太太從龍壺回來后就沒再出去。
菜洼屋,誨敦小學
“關于這一次的市級比賽,學校非常重視,我們班級一共只有兩個名額,我決定給張家鳳一個,還有一個名額靠你們自己爭取。”林悅面前擺放著上周的語文試卷,認真地看著底下的學生們,“通過上次的考試以及你們平時的作文功底,我選出了十個候選人。”
林悅把講臺上的試卷分成了兩批,坐在底下到學生們緊緊地盯著她的手,靠近講臺的學生迫不及待地探頭,恨不得馬上知道候選人的名單。
“姜邈,九十二分,作文三十四分。”
“張佩佩,九十一分,作文三十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