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那尾巴本身更像是章魚的觸須,又細又長,尖刺在表皮上凸起,像是荊棘一般不斷的轟擊著大地,宣泄著它的怒火。
明明它距離幾人還很遠,視線也沒有朝著幾人的方向,但那體型真的太過龐大了,聳立在水面上,總會讓人感覺自己已經覆蓋在了它的陰影下。
它哼哧哼哧的發出了一陣怪叫:“想攔我……漠璇老兒,看著你的徒子徒孫們死絕吧。”
觸須一揮,周邊水域一陣晃蕩,片刻之后,水光接天,十幾道龍吸水就這樣憑空生成。
明明是沒有實質的龍吸水,但在何羅魚觸手的揮舞下,宛若實體一般被推向了那懸浮在天空中的修士所在的方向。
當從天空墜落的“影子”匍匐而出,讓人巨物恐懼癥都快犯了的龐大身軀,讓男修只感覺自己心臟都快停止了,死亡的危機感反芻,使他的膽量瑟縮。
“凍結吧。”天上的道士似乎察覺到了什么,身體中蔓延出的極致寒冷將大多數的龍卷風凍成沖天冰柱。
但還是有幾道龍卷風突然加速,穿過了他的凍結范圍,一往無前的朝著一個方向噴去。
道士怒喝了一聲,沒有再追殺何羅魚,而是追逐著龍卷風前去的方向,想要將其攔截下來。
蘇漾若有所悟,這就是當代修士們所面臨的窘境嗎?一旦沒有將妖獸攔截在居民區之外,那就必須要將更多的精力放在保護居民的身上,被迫挨打。
如果不回防,戰斗結束后妖獸可能死了,但自己的家也沒了。
如果回防,想要殺死妖獸的可能性就會暴跌,畢竟人家也不是沒有腿,聰明的妖獸早早就跑掉了。
果不其然,當蘇漾看見何羅魚大妖域覆蓋的范圍內接二連三的出現龍卷風,無數趕來的修士不得不停下追殺它的步伐,優先阻攔這些會到來巨大創傷的“妖造天災”。
而何羅魚則悠哉的揮舞著自己的觸須,在巨大的身體在水面上隆起,丑陋的魚頭和發白的眼睛仰望著天空。
若不是看到它的觸須還在不斷的召喚出一道道龍卷風,蘇漾甚至以為這家伙已經睡著了。
有一說一,這種仰望星空派的既視感,在他脫離了那龐大的身軀給他帶來的恐懼后,反而顯得有些可愛了起來。
但是對于男修和小男孩而言,那就完全是屬于滅頂之災了。
靠的太近了,雖然對于幾人而言,距離何羅魚所在還庭院,但對于何羅魚而言,那真的就是隨便“走幾步路”就可以抵達的地域。
片刻之后,何羅魚的身體抖動了一下,有了些許的動作,背對著三人的它緩慢的專向,隨時會看到三人的所在。
飄在水域上的蘇漾看見男修臉上閃過了一絲糾結,伸手將一個順流之下的塑料桶給撈起,掛在身上的金字塔魔方陣盤一旋轉,一道淺淺的光芒覆蓋在了塑料桶上。
他小心的將迷迷糊糊小男孩抱進桶中,跳到水流中,散去了身上的靈力屏障,拖著桶游向女修所在的樹下。
桶里的小男孩迷茫的看著男修,似乎還不明白自己的處境。
游到半路,他便沒有力氣了。
他勉強的朝著女修揮了揮手,笑著做了個飛吻的動作,在那叫嵐妹的女修崩潰的眼神中,靈力瞬間爆發飛向了空中——
朝著何羅魚轉向的反方向,他體內的靈力化作澎湃的小太陽,生怕不會找招引到何羅魚的視線一般,越飛越遠。
再然后,水下有一道巨型觸須撕裂天際,那天空中已經快變成小黑點的男修瞬間被擊中,然后再也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