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嘆了口氣,陳媽媽說的對,這京城是天子腳下,臥虎藏龍,玉樓敢上門拿一千兩提出這樣的霸王條款,自然是后頭有底氣撐著。
“那眼下怎么辦?”陳媽媽問。
她這樣的年齡不會似年輕人一樣愛出頭,氣惱過后自然考慮的也多。
柳氏皺眉,“已經接下的總要做完……罷了,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可玉樓顯然是不給她們走一步看一步的機會。有些貴人小姐們會親自叫下人來取做好的帕子或是扇子,可有些貴人來了店里會留下地址叫送過去。繡樓的生意說忙也忙,說不忙也不忙,金彩便是身兼數職。
既要做招攬人的小二,還要跑腿兒去送東西。
畢竟她在達官貴人家做過下人,嘴巴也甜。
可這一日金彩從外頭回來,卻是捂著自己的側邊兒臉,扭頭便往屋里走去。陳媽媽彼時正在擰衣服,一個人正有些費勁兒,瞧金彩回來了,連忙喊了一句,“快,過來幫我搭把手——”可金彩卻看也不看,直奔進了屋子。
氣的陳媽媽晾好了衣服就罵,“我瞧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
可即便是這樣罵,陳媽媽也沒進去真打她,畢竟處了這么長時間了,也不似一開始那樣把金彩當仇人。她沒進去,一旁秋千上坐著的沈清秋卻是從秋千上下來,二話沒說就去了金彩的房間。
“姑娘!別!金彩那丫頭就是有時候犯渾,我沒想打她——”陳媽媽忙攔著沈清秋。
跟著進了房間。
只瞧見金彩躺在床上,肩膀一抽一抽的。沈清秋走過去便扭了金彩的臉蛋,便見那張以前還漂亮的臉被人抽了也不知幾巴掌,瞧著側面都腫的老高。原以為是陳媽媽來了,這些日子同陳媽媽熟了,也知道她不會真打自己。
金彩正要叫她別管自己,回頭卻看是七姑娘。
忙道了一句,“姑娘好。”
沈清秋則是捏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蛋這里轉過來看那里又轉過去一下,才問,“誰干的?”
金彩咬著牙,忍不住哭出了聲,“我去給小姐們送貨,路上就有幾個男人攔住了我,說咱們柳家繡樓的人不聽話,我還來不及說什么就叫他們打了幾個耳光,說是教訓。”疼到真不怎么疼,就是臉嫩,看著恐怖。
可姑娘家叫人打了耳光當然覺得面子上過不去,尤其哪會兒還是鬧市!
就跟上一次沈家老爺當著滿院下人的面踹她沒什么區別了!
“我瞧就是玉樓的人,除了他們也沒誰了,上回還逼著夫人不許再賣美人扇。說是不聽話就要給教訓,這會兒子便給咱們教訓了。”
金彩捂著臉,只覺得自己倒霉透了。
沈清秋眸子半垂著,透出幾分凌厲的冷光來,“倒真是好樣的,我的人也敢打。”說話間就往外,腳往地上一勾,就帶起了她平日練功用的鐵棍。陳媽媽一看唬了一跳,“姑娘!姑娘!”她連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