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靖冷著臉,不耐煩的甩開老妻袖子。
“那,那真要殺人啊?我,我不敢啊,要是被顧候發現了,他饒不了我們的……相公,他可是戰場里殺出來的天魔星,聽說屠過上萬人。”錢氏惶惶的說,臉兒慘白。
顧靖猛地推她,“呸,沒用的老婦,你就不會不讓他發現!”
反正長兄是個沒用的,外頭吹的多厲害,內宅也是一塌糊涂,當初,他算計了前嫂子景氏,讓她一尸兩命,這許多年了,長兄也沒發現。
不過就是武夫,只有殺人的本事,腦子卻是不夠用。
“可是,可是,現在娘年歲大了,內宅已是不管,前兒內務又被柳掌了去,我便是想要做手腳也是成,肯定會被發現的。”錢氏泣道。
顧靖一時也是為難。
先算計前嫂景氏時,是賴她有孕,顧庸前線打仗,內務有徐老太君管著,她身為母,自是不會防備親生兒子,顧靖才一時得了趁,讓景氏一尸兩命,然如今,徐老太君歲數大了,早兩年便不管事,內務一直由顧庸派管事婆子理著,柳氏進門后,她又掌著去……
自己是不好做手腳了!
顧靖沉著眉,憨胖臉上浮過沉思,好半晌,復又狠狠咬牙,眼里閃過惡毒和狠意,像是下了什么決心似的。
“一會兒回去,你去把惠繡從她婆家叫回來,我有話對她說!”
他沉聲。
“惠繡,好端端的,你叫做甚?”錢氏萬般不解。
顧惠繡,是顧靖的庶長女,今二十一,出嫁顧靖友人家里業已五年。
時下出嫁女并不興回娘家,哪怕顧惠繡嫁的是顧靖的朋友,但她膝下有子有女,頭頂上兩層婆婆,并小姑小叔子數個,她又是當家奶奶,可是忙的很。
“你莫要管,讓你叫你就叫!”
顧靖冷聲。
“哎,是是!”錢氏嚅嚅的答。
“沒用的東西,回去吧!”
顧靖瞧她的模樣就煩,甩袖往外走。
錢氏小心翼翼跟著,行至門口時,顧靖突地回身問她,“惠繡在閨中時,是跟蕭如蕓關系好,對吧?”
“是啊,當初蕭如蕓是長兄的未婚妻,但她年歲只惠繡五、六歲,兩人處的親姐妹倆似的,要不是差著輩份,差點便要結拜了。”
錢氏不解,卻也老實回答。
“哦,這便好。”顧靖這才點頭,眼神閃爍著,撈起桌上的毒藥,轉身大步離去。
錢氏緊趕慢趕的追。
夫妻離開了酒樓。
包廂外頭,昌平郡主看著這一幕,嘴角勾出了抹惡毒的笑。
——
候府里。
柳氏坐在妝臺前,手里拿著帳本,柳眉微微蹙起,美目上下描著,她瞧了許久,徑自放了,輕聲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