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竟如此狠毒。
沈氏一句不敢說。
顧靖冷冷睨了她一眼,轉身回內間去了。
有一句話,他沒說出口,待得柳氏母女死了,哪怕顧庸遷怒,他也可以把沈氏拋出來,只說下毒是內宅私事,婦人爭風,至于沈氏是否會出賣他……
哈哈哈,沈氏一輩子只有顧少卿一個親生兒子,他的所做所為,也是為的顧少卿的前程,為了兒子,沈氏會妥協的。
她還有個女兒捏在自己手里。
顧靖滿心算計著,眼里彌著毒,嘴角掛著狠,懶洋洋躺到塌上,滿心思只盼著一會兒傳來柳氏母女斃命的消息。
那樣,一切就回到正軌,候府還是他的。
——
柳氏院里,沈清秋正坐在她膝前,母女倆看著繡坊工場的帳本呢。
外頭,陳媽媽走進來稟告,“夫人,小姐,二房大姑娘來給您們請安了。”
“大姑娘?顧惠繡嗎?到是舍得來了。”沈清秋聞言抬頭冷笑。
“你這張嘴啊,真真個厲,人家既都來了,便是低頭,她一個出嫁的女孩兒,又是庶出,能回來娘家幾次,何苦給她沒臉?”柳氏是柔善的人,很會替人著想,便笑著嗔了女兒一眼,隨后就跟陳媽媽道:“行了,你請大姑娘進來吧。”
“是。”陳媽媽應聲,轉身離開,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引著顧惠繡進門。
“惠繡給大伯母請安,大伯母萬壽。”
一進得門來,顧惠繡便俯身,恭恭敬敬的給柳氏行禮,態度極是妥帖,瞧不出半分傲慢。
“惠繡莫要多禮,起身坐下吧。”柳氏對她虛抬抬手。
“謝大伯母。”
顧惠繡就起身,又跟沈清秋打了個招呼,這才虛虛坐到一邊。
三人談起天來。
顧惠繡本就不是張狂性子,又能俯身做小伏低,柳氏也是好說話,兩人三言兩語間聊的火熱,沈清秋見她性子不錯,也偶爾搭話,三人之間氣氛算是不錯。
一旁,白媽媽便借機把點心擺出來,放到桌上,插嘴道:“夫人,沈姑娘,這是我們少奶奶特意買的錦繡閣點心,著人排了個兩個時辰呢,您二位甜甜嘴兒吧。”
白媽媽捧上來的點心小巧精致,正是近來京里最流行的四色糕餅,又甜又糯,內里是豆沙杏仁兒,端是貴婦女眷們極愛的,只是柳氏生來嘴角古怪,不愛甜軟的東西,便笑笑沒說,只道:“你且擱那兒吧。”
“夫人,這是錦繡閣的點心,極好的,您嘗嘗。”白媽媽見柳氏不動心,不由有些急聲勸。
柳氏有些不解的看她,見她額上汗水都下來了,便蹙了蹙眉,但礙著顧惠繡在場,也沒責備什么,只是好脾氣的笑道:“我歲數大了,不愛這些甜的膩的,大姑娘和清秋吃吧。”
她說著,把點心往兩人面前推了推,客氣道:“惠繡,這是你帶來的,你嘗嘗。”
顧惠繡便捻起一塊兒,放到嘴邊。
沈清秋也有一搭沒一搭的拿起,但卻沒吃,只是放到鼻子前嗅了嗅,眸子里閃過一絲異樣。
這味道……
有點奇怪啊!
“哎啊,大姑娘,這點心是您給夫人和沈姑娘帶的,你怎么好自個兒吃了,這,這多不好啊,您在閨中時,二太太可不是這么教您的!”白媽媽越發急了,聲音隱隱嚴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