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便見一六十歲上下,卻身姿矯健,眉宇間帶著幾分冷氣的老者進了屋內,他氣場極為強大,一眼看過來林氏和蕭父便縮的跟個鵪鶉一樣。
“父親不是陪著陛下去西山狩獵了嗎?怎么這個時侯回來了?”蕭父上前道。
可話音才剛落便被蕭國公猛地甩了一把掌,“孽障,你給我跪下!”
蕭父被一把掌甩懵了,加上從小蕭國公就積威甚深,被他一喝腿一軟便很快跪在他身前。而蕭國公則是大步走到了妻子的床前,尤氏哭著伸出手,倒在她懷里。
“別怕,別怕,我在這兒,不會叫人害了你。”
聽著丈夫說的話,尤氏才大哭出聲。
蕭國公越發心疼,兩人本來就是老父少妻,他四十歲時尤氏不過二十的年紀便給他做續弦,這么些年也不可能沒有感情。加上兩人唯一的女兒又走丟了,更是對她存了一份愧疚的心思在,聽著尤氏的痛哭聲,蕭國公一邊撫著她的背,一邊看著林玄風,道:“大理寺要提審誰就提審誰,要怎么查就怎么查,不必顧忌我國公府。”
“父親!”一旁蕭父高聲道。
“父親,若叫大理寺詳查,這叫我國公府的顏面何存!”
蕭國公看著自己的兒子,“顏面?”又看著慘白著臉跪在一旁的林氏,“顏面是自己掙得,可不是旁人給的。”他搖了搖頭,語氣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在,“你是我的長子,我素來看重于你,可你卻實在是叫人寒心!那年京城暴亂,是誰舍命救你?”
蕭父愣了一下,蕭國公卻喝道:“回答我!”
“是,是母親。”
蕭國公又問:“你仕途不振,又是誰給你疏通關系,叫你仕途無礙的?”
“是母親。”
“當年國公府一脈凋零,你娶妻艱難,又是誰舍了面子,賠了嫁妝才給你娶到一房門當戶對的好妻子的?”
蕭父的頭垂的越來越低,“是母親。”
“所以你就是這樣報答她的?!”蕭國公道:“連烏鴉都有反哺之心,你是個什么玩意!”對待自己的親兒子都用了這樣的稱呼,可見他氣得不輕。
蕭父看了一旁的柳氏和沈清秋,又看一旁站著的林玄風和太醫,他有心想和父親說家丑不可外揚,又怕惹得蕭國公震怒,只能硬著頭皮道:“可母親現在不是沒事兒嗎?父親,您要知道,這事兒要調查出去,若真進了大理寺,咱們蕭家的掌家太太進了大理寺,這外頭人怎么說咱們蕭國公府?”
蕭國公看著蕭父,一雙手打在他肩膀上,狠狠的按了下來,“她是你的母親,她被人害了,你就只管蕭國公府的名聲?”
蕭父實在是不懂,他道:“父親,你可要想想我的兒子女兒,您的孫子孫女!母親,母親再如何也不姓蕭!”他原以為說了這番話能叫蕭國公清醒,可沒想到對上他越發冰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