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喬裝打扮就是為了叫旁人認不出我來,你若跟著我去,豈不叫人懷疑?”
金彩便只能留在房中。
而沈清秋卻是微勾了唇瓣,她將自己的鼻梁墊高了幾分,眉用炭筆勾勒的又黑又粗,可五官的秀美卻是抵擋不住,乍一眼看上去真似風流倜儻的少年。那顧少卿不是在找她娘的姘頭嗎?似她這模樣的,該不會叫人不懷疑吧?
想到這里,沈清秋笑容越開,似乎已經看到了顧少卿自己作死的模樣。
從侯府后院偷摸離開之后,他又招了一個馬車,直接就往城東的紡織廠走。
而今日恰好也是顧少卿進紡織廠的日子。顧少卿已經是快弱冠的少年,卻文不成武不就,整日的在府里招貓逗狗兒的。徐老太君本就憂愁這他日后前途,見他如今想進紡織廠也是開心,雖說經商不算是正途,但對顧少卿來說,也總算有個正經的事情做了。
因此柳氏那邊兒剛松了口,徐老太君便催促著他快來紡織廠了。
廠內的人也早得了吩咐,早有人在外頭準備迎這顧家來的少爺。而顧少卿這里下了馬車,剛隨著人參觀進廠,沈清秋也從另一個方向搖身進了廠,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之后,她便有了新的身份,紡織廠的管事,趙玉樓。
“顧少爺,此處便是我們管事兒的趙玉樓住的地方,少爺若想多了解一下我們廠內的事情,倒不如問問玉樓公子。”
顧少卿聽幾人提起趙玉樓這個名字,觀他們面上都頗為尊重,便也覺得這趙玉樓在紡織廠的地位應當是不一般。腦子略微思索了一番,只覺這名字倒是頗為風流,可他在京城既沒聽過,想來也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角色。
正想著,門卻已經被人推開,而里頭的年輕男子也略微轉過頭,他睨了顧少卿一眼,似有些不屑道:“你便是顧少卿?”
顧少卿初見其人,心中已是愕然。
他聽人說這趙玉樓是此的地管事兒的,便已經先入為主的覺得此人至少也已經三四十的中年人了,卻沒想到這般年輕,應該最多也就十五歲吧?顧少卿還在遲疑,可眼前人已經踱步走到了他身邊,“瞧你細皮嫩肉,想來也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你來我們紡織廠,能做什么呢?”
“紡織廠倒也不缺大少爺,缺能挑水能染布能織布的?”
這般的男子總是血氣方剛,經不起激。
“你又能做什么呢?”顧少卿道,說自己細皮嫩肉,他又何嘗不是?
“我是這里的管事,自然是管你的。”趙玉樓卻是氣不死人不償命,狀似無辜的說出了這么一番話,氣的顧少卿自然是無比的肝疼,“我是顧侯府的四少爺,你算什么東西,你管我?!”
“顧侯府的少爺?”趙玉樓輕輕嗤笑,“你若真想當少爺回你的顧侯府去,自然有的是年輕貌美的丫鬟來伺候你。早先就說了,我們紡織廠不缺少爺,你若受不了這個苦想要回去,我也絕不攔著你——”說著又一聲吩咐,“來啊,都給這位顧家的少爺把路騰開,叫他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