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看著銅鏡,一邊丟了顆葡萄放嘴里。
“好金彩,平日里也沒見你這么給我梳妝打扮,今兒個是怎么了?”
很快,沈清秋耳后的兩縷頭發在金彩的一雙巧手下編織成了好看的麻花辮,垂落在沈清秋身前,倒顯得更加乖巧可愛。
金彩沒好氣地揪了一下沈清秋的小辮子,冷哼一聲:“怎的,姑娘覺得金彩平日里待你差了不成?”
她拿著木梳又給沈清秋梳著后面的頭發,撅嘴嘟囔道:“還不是聽府里管事的說四房的嫣然姑娘從佛堂回來了,老太君可是上心得很,不僅要為這嫣然姑娘辦家宴接風洗塵,還要把她送進宮里去選伴讀!”
“還有這事?”沈清秋一笑,又說,“那嫣然姑娘多大年紀?怎的之前從未在侯府見過她?”
“她與姑娘同輩,只是之前一直隨那余氏在佛堂祈福,今日才回府上。”金彩放下木梳,瞧著沈清秋笑,“陳媽媽讓我待會上街采辦些瑣碎物件,小姐可要我帶串冰糖葫蘆回來?”
“要要要!”沈清秋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成了月牙狀,“正想吃點什么解解饞呢,冰糖葫蘆又酸又甜,你就多給我帶幾串吧。”
金彩也沒拒絕,冷哼一聲:“這次吃的胃里不犯膩味了?你個小沒良心的,看你還說我平日虧待了你嗎?”
沈清秋摸著自己癟下去的肚子,只道:“你快些去,快些帶冰糖葫蘆回來,你看我這肚皮都開始抗議了。”
金彩這才扭身走出門去,沈清秋從果盤里又摘了幾個葡萄放嘴里,想到金彩方才說的家宴,倒覺得有點意思。
也不知道這顧嫣然是什么樣的人,不過歸根結底,余氏帶著顧嫣然在佛堂為徐老太君和顧家祈福,光是這一點,就讓人挑不出什么毛病來。
沈清秋伸了個懶腰,瞧著外面太陽正舒服,索性就走出了院子,沿著湖邊的鵝卵石小路走,徑直再穿過石橋,想著去那邊的涼亭坐坐。
那涼亭十分雅致,平日里她沒事就喜歡讓金彩陪著來這湖邊散步,而涼亭旁邊就是一條長廊,直通往正廳那邊,倒也方便得很。
沈清秋的腳下一頓,瞇起眼來。
涼亭里坐著一個身著素色衣裙的姑娘,旁邊還有丫鬟給她拿著幾本書,低眉順眼地站著,那姑娘也不知道在說著些什么,看那架勢,有幾分訓斥的意味。
看著面生,想來就是剛回府上的四小姐顧嫣然了。
似乎是發現沈清秋在看她,顧嫣然收住了對丫鬟的訓話,往沈清秋的方向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