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漢拿起旁邊放著的一個竹筒做的水壺,“咕嚕咕嚕”灌了幾大口水下肚。
轉身對劉瑁等人說道:“外鄉人,你要作甚?在我這門口立了這許久,可是要打造什么東西?”
握草,這是招呼客人的態度?
“哦不!壯士如此強壯,為何深居此山,打鐵為生?”劉瑁甚至沒有去在意此人操作一口與南中地區完全不符的中原口音。
“那還能干啥?除了打鐵和上山打獵,別的我也不會呀!”
鐵憨憨一個啊!也不知是多少代的隱居生活,讓他養成了這么純樸憨厚的性格。
他的眼神如此純凈,不染絲毫雜念。這些細節怎能逃過劉瑁的眼睛?
“我帶你去打仗啊?”對付鐵憨憨,似乎并不需要太多的心機。
“打仗?那是干嘛?比上山打獵好玩嗎?”似乎很久很久沒有人來楚莊鬧過事了,久到這一代楚莊人已經不知道何為打仗了。
“當然!你可以見到很多人,還會有跟你一樣強壯的伙伴。”
“那是多少?比我們莊子里的人還多嗎?”可憐的孩子還沒離開過這個莊子。
“當然!多很多!”
“好想去看看!”漢子的夢想很簡單,只想出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可是,娘親能同意么?”
“不如,我與你同去說服你母親可好?”有戲,如此單純的漢子,說實話就算武藝不咋地劉瑁也是想要的:“呃……不知壯士尊姓大名?”
“我叫楚項,因為繼承了我爹的鐵鋪,莊子里的人都叫我小霸王!你叫啥名?我以前沒見過你!”單純到對人毫無防備之心。
“那,我等初來乍道,少不得叨擾壯士了!”
“哎,難得見到外來的客人,今夜便到我家住下。昨日上山獵得一頭麂子,今夜正好下酒。”楚項很是豪爽,然后對拉風箱的老人道:“周伯,今日便到此吧,有客人到,我先回去了!”
“好的,少爺!”佝僂的身軀從小板凳上站起,收拾打鐵的器具,準備關鋪子。
一個平凡的老頭兒,平凡到劉瑁都沒有去多看兩眼。
卻不知,待眾人離去,那佝僂的身影突然挺直了許多,關上鋪門,健步如飛地朝莊主家方向而去。
楚莊有一座楚府,那便是楚項他家。府邸并不算大,卻很莊重,怎么看都象是曾經的大戶人家。很難把這座府邸與一個鐵匠鋪聯想在一起。
府中并沒有太多人,除去楚項與其母親,也只有兩個侍女一個下人。
楚項吩咐下人去準備晚宴,便將劉瑁幾人迎到了廳中,引見老母親。
楚家夫人并不老,楚項才二十一歲,其母不到四十,只能稱作婦人罷了。在劉瑁看來楚母應該比張魯他媽盧氏還要年輕一些。
只是楚母穿著更樸素一些。少了幾分胭脂,多了幾分樸實。楚夫人很好客,也很有禮儀,完全不似山中的村婦。
她似乎并不反對楚項下山,去外面的世界看看。那個祖傳的誓言已經太久太久了,久到已經麻木了。
四百年,十四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