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心下一喜,不由佩服起自己來。
皇帝怎么了?犯錯了就要認就要改,有理走遍天下,成功勸諫皇帝對御史而言是大功,史書上也會記自己一筆。
“陛下能及時認識到錯誤,臣……”魏征正想說幾句場面話結束勸諫,皇帝知錯,他的任務就完成了,沒有必要往深了得罪。
李元喆卻是笑著打斷道:“魏卿,朕什么時候認識到錯誤了?朕有什么錯?”
“你知道的,朕不是講理的人,但今天朕可以給你兩個選擇,要么聽朕講一講道理,要么你們御史臺出人和朕打一架,朕要是輸了,那朕就不做生意了,卿以為如何?”
李元喆的丑臉上帶著扭曲的笑容,拍著魏征的肩膀道。
魏征眼角抽搐,忙躬身道:“臣原聆聽陛下高見!”
文官單挑皇帝,皇帝腦子果然有坑,如此奇葩的要求都能說出口。
“哈哈!”
“魏黑子還是個人!哈啊……”
見魏征慫的如此果斷,一向與他不對付的一幫武將哄笑起來。
“看你們得意的樣子,很好笑嗎?”
李元喆訓了武將們一句,又對魏征說:“你還沒到無藥可救的程度,既然你想聽朕的道理,那朕就和你講上幾句。”
他示意所有人坐會自己的位置,然后說道:“首先呢,朕讀書少,可也知道四民說只是粗略的把天下人分成了士農工商四類人,并沒有分成四個等級,怎么到魏卿嘴里士農工商就成了區分高低貴賤的標準?莫不是哪位先圣說過這樣的話,魏卿只是引用而已?”
魏征低頭不語。
這個問題不能回答,因為四民的等級之分只是士族之間默認的東西,從來沒有人真正的付諸于文字,也沒有先賢出頭背書,也就是說四民等級說只是士族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強行扭曲了四民的原意。
無論他如何回答都有欺君的嫌疑,而且往大了說還有違背先圣之意。兩個罪名他都擔不起。
李元喆乘勝追擊:“按照你所言,商人低賤,士就是最高貴的,那大家不要種地做工經商了,都來讀書出仕做官算了,餓肚子沒衣服穿不重要,當官就能光宗耀祖,種地做工多辛苦啊,魏卿,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魏征僵硬的搖搖頭。
他暗暗告誡自己不能認,絕逼不能認……認了可就不是被皇帝懟一頓的事情了,而是要上升到質疑儒家理念的高度,即便皇帝不再步步緊逼,外面那些大儒也饒不了自己。
“既然魏卿都不認這種歪理,你為何要拿你的歪理來勸諫朕?”
李元喆把臉一拉,怒斥道:“你自己都沒理還來給朕講道理,荒繆!你……該死!”
“臣惶恐!”
魏征跪在地上,面如死灰。
他不是找不到理由來反駁,可是眼前的這位真的是不講理的混蛋啊!
他要是敢反駁就是在給皇帝發難的機會,保命要緊……
李元喆卻不想就此揭過,怒氣沖沖的踢了魏征一腳,橫眼看向其他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