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她是家道中落,或模仿富貴人家的做法。無論是哪一種,都不能因此而說她是受人指使,特意培養訓練所致。
盯著跪伏在地的容氏娘倆,元昭沒說免禮,也沒叫她起來,眼定定地注視著娘倆。容氏略緊張,那名男童不明所以地想抬頭看看,卻被身邊的阿娘摁著。
周圍的臣子看在眼里,眸里暗藏諷刺。
她這做姑母的,在給妾室和小侄子立威哎,就算她英勇善戰,終究是女人,格局小了。
再瞄一眼國公爺和七郎少司農,此二人身為府里剩下的兒郎,此時也和少陽君一個模樣看著眼前的娘倆態度冷淡,靜候嫡妹發話。
“殿下,”有臣子看不下去,忍不住開口催促,“時辰不早了”
既然已經認了親,何不爽快地讓人入門,換上孝衣眾目睽睽之下立威,未免有些小家子氣,她可是公主
“好教各位得知,”元昭終于發話了,語氣平靜道,“先父逝世前,已將北月家主之位傳于本君。本君上任后,當即修改了族規”
唔深知她冷酷心性的臣子們立馬警惕起來,豎耳傾聽。
仍然跪著的容氏也心中一驚,身上浮出薄薄的一層冷汗。
“北月遠古為巫,血脈與常人不同。府生子經過教化,方知禮儀廉恥孝悌忠信。外室子,譬如本君那位赫赫有名的叔公,就算記入族譜,依舊本性難移。
為免再出一名殘暴不仁,尊卑不分,不懂孝悌忠信的卑劣之徒禍害萬世,本君增一族規即日起,凡外室與子一律處死,警戒后世。來人,賞容氏一丈紅;小兒容良,鴆殺。”
嚯,她的話使眾人驚愕,容氏更是嚇得猛然抬頭,面無人色。
不管旁人怎么想,府里的家仆一擁而上,將早已備好的長凳、板子抬出來。幾人將容氏押至條凳上,兩人一把抱走孩童進了側院灌酒。
“不不救命啊救命啊”容氏嚇得失聲痛哭尖叫,驚慌失措。
見容氏已經開始挨板子,少陽君竟是動真格的,在場的臣子們有的目瞪口呆,有的氣憤直呼
“荒唐荒唐你這是草菅人命”
還有大臣急忙出來試圖阻止,但見那些家仆不聽他的,只好力勸端坐一旁冷眼觀刑的元昭
“靈前不宜見血啊殿下”
元昭不為所動,漠然無情
“我北月的旗幟,哪一面沒染過血血是最鮮活有力的祭品,用她的血祭我兄長,他定必歡喜,更是她的福分。”
“殿下,不可呀”
元昭手一揮,滿臉不耐道
“諸位大人莫非要仗勢欺人,干預本君的族事不成須知各位的后宅并不干凈,類似之事多如牛毛。誰再開口,待本君詳查諸位的后宅再與你等說道說道。”
她的話成功嚇退試圖阻止的大臣,也有官員無所畏懼,秉公直言。但夾雜著容氏的慘叫聲,正好讓元昭置若罔聞,不理不睬。
很快,下半身血肉模糊的容氏熬不住了,朝眼神冷漠的元昭伸出染血的手
“饒、饒命,我不是,我不是”
站在一旁的季五耳尖,立刻叫停,為她求情的官員也愕然住口。
“我、我不是外室,不是外室”容氏面色慘白,求生的欲望驅使她拼命搖著頭,伸直了手,“韓,是韓,指使我”
從她斷斷續續的話中得知,是一名姓韓的男子養著她,就為了今天。全場寂靜的情況下,她的話讓眾人聽得清楚明白,不禁面面相覷。
接下來沒能再問,容氏僅說了這些便痛昏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