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后者熱烈的眼神中擺出恰到好處的羞澀,舉起手里的團扇輕輕掩面,“嗯,免禮吧。”
卻在沒人注意到前者的手指幾乎掐入了皮肉。
終于見到了……
那些本以為已經被自己遺忘了的,不堪回首的畫面走馬燈般從眼前一一閃過,耳邊似乎回蕩著那一句句毫不留情的話語,幾乎夢魘。
狠狠閉了閉眼,強壓下翻騰的思緒和恨意,衛子卿掛著得體的微笑就坐,還不忘假模假樣地輕咳兩聲,“咳咳,謝二皇子。”
而此刻的祁仲,已經沒有腦子再去判斷衛子卿的病是不是裝的了,滿腦子都是他的母妃告訴他的計劃。
若是可以娶了將軍府的嫡女,那就等于半個屁股坐在了龍椅上。
當初他不愿意娶一個病秧子,只好退而求次設計了落水后的英雄救美,好讓衛戰天礙于女子家的名聲主動把這個病秧子嫡女嫁給自己,到時候他掌握了主動權,大可隨便娶個側妃。
只是現在看來……
祁仲盯著衛子卿精致的面容出神。
似乎皇子妃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其實祁仲有這種反應,完全在衛子卿的意料之中。
更何況她本就不喜濃妝艷抹,這幅打扮完全就是為了讓祁仲驚艷,只是沒想到效果這么好。
也是了,前世她脫了整日窩在家里的素衣,緊接著就穿上了鎧甲,直到最后被隨便打發到了那個破院,哪有什么機會這樣認真打扮。
看呆了最好。
給老娘睜大狗眼好好看看,你這個人渣錯過了什么!
見寶貝女兒被莫名打量,一旁的衛戰天可就不樂意了。
他虎目一瞪,重重地咳了咳。
祁仲急忙回神,這才察覺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拱手賠禮,衛子卿欠身擺手,表示無礙,倒是衛戰天陰陽怪氣地哼了一聲。
祁仲尷尬,衛子卿忍笑。
不過在場的人一個比一個人精,這事兒也就這么揭過去了,倒是祁仲的臉皮讓衛子卿再一次大開眼界。
“卿兒看起來氣色好了不少,想來也沒有什么大礙了,只不過……這件事恐怕對卿兒多少有些不好的影響……”
“畢竟,卿兒還沒有出閣。”
他的這話再明顯不過了,就差直接開口說“你家女兒已經失了清白,我就大發慈悲地收下了。”
如此直白地表達,還真讓衛子卿愣了一下,不過還好反應快,狠狠掐了一把自己,露出一副泫然若泣的表情,而衛戰天也確實給力,外界傳聞的“寵女狂魔”一點兒也不含糊。
“這就不勞二皇子費心了,我家卿兒還是不愁好姻緣的!”
“再說,追我們卿兒的郎才俊杰,可是能從將軍府排隊排到邊關的。”
衛戰天說的斬釘截鐵,聽者祁仲卻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那可真是再好不過了!”
“要是卿兒嫁個好夫君,可就是衛家多年來的福分。”
笑話,誰不知道鎮國將軍府的嫡女是個路都走不了兩步的病秧子。
“寵女狂魔”又怎么樣?
最后歸西了還不是要讓那個大公子繼承家業,那位大公子自小在邊關長大,親兄妹又有多親?
到最后,什么嫡女,還不是要靠夫家養活。
而衛戰天又豈會聽不出這話里的嘲諷,幾乎瞬間就拉下了臉。
如若沒有卿兒的提醒,衛戰天只會覺得祁仲不懷好意。
雖說會讓他反感,但其實也沒什么,畢竟只要是人,而且是皇家的人,又有幾個沒有野心。
只是這人當著自己的面竟然都不掩飾對他寶貝閨女的不屑,這就徹底觸到了衛戰天的逆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