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一個五十歲祁右的婦人,便弓著身子進了衛子卿的房間。
這夫人身子佝僂,一看便知道是經年做著苦力活,手上起著厚厚的老繭,大概是上了年齡緣故,走起路來也是微微顫著,但是,一雙眼睛卻是十分精明。
“小姐——”紅嬤嬤雙手交叉著,低著頭十分恭敬地站在衛子卿跟前。
“紅嬤嬤來了,您坐。”衛子卿笑著起身,身子略過她時,眼里微微有些異樣。
“小姐,這使不得。”紅嬤嬤恭敬道,并沒有坐下。
衛子卿見狀,也沒有再多說什么,:“紅嬤嬤,這些年,你在衛府,的確辛苦。”
紅嬤嬤的手微微顫著,雖然極力壓制,卻還是被衛子卿注意到。
“小姐,您這是折煞老奴了,哪里有什么辛苦之說。”
衛子卿喝了一口茶:“嬤嬤在府上,也有十幾年了吧。”
“回小姐,老奴在府上已經是第十五個年頭了。”
衛子卿望著眼前這個身材佝僂的老太太,雖然整個人望著十分削弱的樣子,但是說起話來卻是中氣十足:“哦,看來紅嬤嬤真是衛府府老人了,紅嬤嬤這些年在衛府可是見著不少東西了吧。”
“那是自然的,小姐。”紅嬤嬤點著頭,雙手交叉著,十分恭敬的樣子,說話也是一點沒有任何逾矩。
“那我問問紅嬤嬤,當初我娘在衛府,雖是遠嫁東臨,這北冥皇室自然也是為我娘準備了足夠的嫁妝,可是為何我回衛府多日,卻一點沒有消息啊?”衛子卿說著,慢慢起身,到一旁拿起了那紫玉簪在手上把玩。
嬤嬤交叉著的雙手微顫抖著:“小姐,這是主子們的事情,我這一個奴才又怎么知道這些事情啊。”
“哦?”衛子卿將玉簪放在手心輕輕撫摸著,雖然已是半夜,可是這玉卻依舊是溫熱的:“可是,我聽說,娘嫁進衛府的時候,嬤嬤可是母親院子里的掌事丫鬟,這些東西,難道紅嬤嬤一點不清楚么?”
紅嬤嬤有些局促,搓著手道:“小姐,雖然我是掌事丫鬟,可是那都是許久以前的事情了,現下,老奴年紀大了,記性也不好了。”
“是么?”衛子卿語調微冷:“那紅嬤嬤可還記得其他東西?”
“小姐,老奴現如今在衛府都是做些掃灑的苦活,這夫人以前的院子,老奴也未在進去過,連夫人......連夫人后事的處理,老奴當時因為被老爺喚出去當差,連夫人最后一面也未曾見到。”說著,這紅嬤嬤就開始抹眼淚,好一副主仆情深的模樣。
“哎。”衛子卿故意嘆了口氣,安慰道:“紅嬤嬤也莫要傷心,既然如此,嬤嬤你先下去吧,若是子卿日后需要嬤嬤幫忙,還望嬤嬤切莫推辭,畢竟,當初你是母親最信任的人。”
紅嬤嬤聽著小姐這話,心頭頓時高興起來,眼底泛著精光,想著衛子卿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姑娘:“小姐這是說笑了,若是小姐用得上奴才,盡管吩咐便是。”
“那便多謝嬤嬤了,珠鶯,還不送嬤嬤出去。”說著,衛子卿還從一旁的首飾盒里,撿了根銀簪放在紅嬤嬤手上。
“小姐這——”
“無事,紅嬤嬤,您拿著,也算是子卿感謝您的。”衛子卿笑的溫和。
“哎呦,小姐您真是,既然這樣,那老奴便收下了。”紅嬤嬤笑的眼角的皺紋深深擠在一起。
“嬤嬤——”就在紅嬤嬤快踏出去的時候,衛子卿將她喊住。
“小姐,您可還有什么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