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里頭是一個小型的露天小院,小院左側是假山砌就的魚池與小型植物,右側種植著果蔬,倒生長得郁郁蔥蔥,占很小一塊地方,約莫不過五平米,外圍用矮小的木板子圈起,十分有雅致田園風。
再往上走一些,才到了正屋,屋子里頭已有三名婦人坐在候客區等待,中間是到人膝蓋高的茶幾,不僅擺放著供客人吃食的水果零食,甚而布置著專業的泡茶工具,邊上圍著一圈舒適軟和的沙發。
阮孑心想,這要不是知道自己來的是什么地方,就這番光景,得以為身處的是美容院。
她再往屋里深處看,那又掛了一方簾子,不過材質是紗障,彼時從簾子后探出一只手將紗簾挽起,讓一對年邁的夫妻走出,身后挽簾的年輕女孩也相繼走出,看向候客區:“官女士,您請進。”
“欸。”那名被叫的婦人立馬起身,迫不及待地在女孩子側身禮讓中進去了。
送走了年邁夫妻,女孩將阮孑迎到候客區,一邊禮貌問著:“您是阮小姐?”
“你怎么知道?”她有些詫異,怎么在算命所工作,連接待的都要掌握這一技能?
然而女孩只是說:“今天預約的客人里只有您是二十多歲的。”
“……….噢。”
“這是趙坡茶,如果您胃健康的話,我給您泡一杯?”她以手掌指尖示意了一下茶桌上泡開了的茶水。
“好,謝謝。”
阮孑今天上的早班,下午就休息了,此刻等了大半個鐘頭,夕陽漸沉,在院子里灑下一地暮色,才終于聽到了女孩輕喊自己的名字。
她是最后一位客人,等她進去,工作室已經沒有其他人了。
對方幫她掀開簾子:“您直走,穿過一條廊道就是了。”
這簾子后面還有一番小天地,要經過一條蘇州園林的小小廊道,很短,約莫十米。
晚霞斜映,把青白的墻暈染成璀璨的黃,經秋風一吹,讓人徒生出幾分凄涼。
她穿過廊道,盡頭佇立著一間小屋,一樣青白的墻,瓦筑的頂,讓常年生活在公寓里的阮孑覺著自己仿佛穿進了一家民國小筑。
門是敞開的,停在高高的門檻外,她禮貌地敲了敲門框,方才跨步而進。
屋里熏了香,不是什么檀香沉香木香,她嗅得出來,就是普通的上墳的那種——畢竟她年年清明都要去拜祭。
這屋布置得當真是簡潔雅氣,倒不像她往日在電視里看到的算命的那種花里胡哨還烏煙瘴氣。
阮孑根本不用環望,便看到屋里一張八仙桌后的屏風坐著一個人。
屏風是紗織的,只能隱約看見輪廓,瞧不清真容。
她上前去,很自覺在八仙桌前朱紅長椅坐下,從里頭飄出的一句:“小姐,請…….”在她的屁股沾了椅子后,徑自往回收了。
標致面容閃過幾分尷尬,對于自己未邀便入座,阮孑覺得自己可能多少有些不懂事了。
屏風后的魚春山開門見山:“遇到什么麻煩事了?”聲音干脆利落,蠻有幾分厚實
斂好自己的心緒,她開口傾訴自己的遭遇:“大概從半個月前起,我陸續遇到一些倒霉事。”
“你說。”言簡意賅。
她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細細告知,對方聽后,只說:“麻煩在桌上的黃紙寫上生辰八字。”
她取來一張紙,拿起放置在筆筒里的筆,隨手把出生日期跟八字寫下,正要起身遞給他。
“不用,放在一邊不要遮擋就行。”
她稀里糊涂地照著對方的話做了,片刻后男人聲音從屏風后再傳來:“你等上一等。”
好奇地透過模糊光影往里看,阮孑只瞧見對方依然靜坐著,手里拿著筆狀物在書寫什么。
“或許你是得罪了某些人。”
眉頭立蹙,她立即覺得這大師十分有神棍的潛質。
“我待人接物一向友善,況且生活當中接觸生人的機會并不多。”
聽出客人的質疑,魚春山依然優哉游哉不見絲毫不悅:“矛頭起源于一套化妝品,用戶不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