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傳來被救者的尖叫,十方的手牢牢攬緊她的腰,掌心扣住她的后腦,身體飛快下墜。
阮孑懼怕地閉上眼的那一刻,被遺留在演出廳的手杖似受到主人召喚,緊隨著飛窗而下,暗紅雙眼綻出一張半透明巨網,將二人裹進保護圈。
‘砰’地一聲,他背朝下砸到充氣墊,箍緊她的手也隨之一松,手杖掉到旁邊,跟隨他們一道陷進中心圈。
昏迷的兩人被緊急送往醫院,檢查過后發現身體并無多大問題,只是吸入太多濃煙。
醫生給開了清肺的藥物,又叮囑回去后多喝水多吃水果,觀察半小時就出院了。
阮孑第二次醒來是在半夜,腦袋有些發暈,只依稀記得自己被十方跟他同事帶上車,之后的事再都記不起來了,再醒來,就是自己房間。
房里開了落地燈,暖洋洋的一片,她皺眉回想,都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回的家——這燈,也是自己留的?
喉嚨干癢得難受,禁不住叫她咳嗽起來,聲音才起沒多久,緊閉的房門忽地響起叩門聲,她一驚,慌忙掩嘴壓住咳嗽。
門外敲門聲也隨之一停,似乎是想告訴當事人,是她幻聽了。
她神色緊張,盯著房門,正要掀開被子,寂靜空間里傳來熟悉又溫和的嗓音,帶著關切叫著她的名字:“阮小姐。”
捏被子的手頓時一松,她短舒一口氣。
門打開時,看見站立在門口的十方,阮孑的第一反應是對方的臉色為什么還是那樣白,一趟醫院之旅似乎對他并無多大效用。
對了,他吐過血的。
“出院時我昏昏沉沉,忘記查看你的情況,醫生怎么說?你就不該跟我一起出院的。”她絮絮叨叨的說了好幾句。
見她無事,十方也放下心來:“我沒什么大礙,養幾天就恢復了。”
“醫生幫你照過心肺嗎?”
“照過了,可能只是外力加上氣血攻心,沒傷到根本。”
他這說法真是半分說服力都沒有,可阮孑又覺得對方也沒道理誆騙她。
“既然你已經醒了,我也該回去了。”
她這才后知后覺,這人是放心不下自己,故而一直守在外頭?
“我家里有客房,你將就睡一晚吧。”
“不礙事,我若是住在這里,對你名聲總歸是不大好的。”
“你別老像個古人穿越來一樣,現在這時代,男女同居也多得是。”
他正要說話,忽地偏過頭,抬手虛攏抵在唇邊咳嗽起來。
她一見狀,又回想起今晚那恐怖的經歷,皺起眉頭滿是擔心。
半晌,他方停下,面色紅了幾分,清了清嗓對她說:“我先走了。”
他執意,阮孑不好強留:“那我送你。”說著就要回身去拿手機。
“十二在樓下等我,你只管放心。留步。”
她只好目送著他走到門口,臨了不放心叮囑:“如果不舒服,要去醫院復查一下的。”
他回過身,頷首微笑:“回去休息吧。”
出了門的人卻并未如自己所言般下樓,而是徑直走向走廊另一頭,拇指貼上指紋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