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氣，是因為總有一些垃圾污穢又骯臟。”她沒說得很直白，怕他得自尊心受到傷害。
靜默了須臾，十方其實也反應過來，她氣的是那人侮辱他的那些話。
不由得笑著安慰：“你都說是垃圾，哪里有垃圾是干凈的。”
她抬起眸眼，瞳孔里倒映出他淺淡的笑容，自己的內心，卻在這一刻緩慢地滋生出一股心酸。
她也揚起笑臉：“是，不值得為這種人勞心傷神。走吧，我都餓了。”
二人并肩往外走，十二正在門外等候，見著兩人便下車拉開后座。
阮孑先上了車，十方卻是俯身對她和聲交代一句：“我漏了東西，你稍等我一下。”
“噢，好，你慢點，咱們不趕時間。”
他關了后座門，也跟十二說一聲：“你上車等我一下。”
另一頭，離開了公寓的男人抽著煙，沿著人行道去找吃的，行走間咳了一聲，向綠化帶吐出一口濃痰。
身后傳來‘篤、篤、篤’的聲音，不急不緩，有種散步一樣的閑庭自若。
起初他并沒留意，直到聲音在耳畔一直回響，方停下來回過頭一看。
“嘿，你還敢跟上來？”他深深吸了一口煙，看著突然出現在身后的十方，一臉囂張與輕蔑。
兩人之間隔著兩米的距離，十方的手杖平穩地抵在堅硬的磚面，平和地望著對方。
可就在杖尾之下，衍生出細密的透明鐵絲，在地板磚下扎根入縫，沿著每一塊磚縫的紋路朝著男人生長攀爬而去，然后在他站立的地方停止，化為兩道抓鉤，從腳心閃電一邊沒入身體。
驟然瞪大眼珠，男人雙腳猶如百伏電力竄流而上，渾身顫栗抖如篩糠，夾著香煙的右臂也鬼使神差地抬起，獨獨一根食指平著伸出。
香煙從指間掉落的同時，陡然間聽得‘咔嚓’一聲，他的食指從中間的骨節向下一折………
“啊~”
“啊！”
“媽啊！”
嘶號聲乍起……..
后車門被拉開，聽到動靜的阮孑側頭去看，十方矮身坐了進來，手杖斜斜地倚在他腳邊。
看他雙手空空如也，她隨口一問：“東西拿了嗎？”
“拿了。十二，出發吧。”
“好的。”
SUV停在一家泰式餐廳前，將人送到的十二掉了個頭，出發前往另一個目的地。
二人并肩而進，阮孑問著：“為什么不叫上十二跟我們一起吃？”
“他還有個客戶需要去見。”
“那你為什么不用？”
聞言，他垂眸笑睨她：“那我現在去？”
小香肩一聳，她戲謔道：“來都來了。”
兩人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店里強推的幾道菜，正聊著天，有人驚喜地喊了一聲：“表姐。”
抬頭去看，阮孑一張臉上閃過小小的意外：“小棉花，這么巧？”
她起身，用手虛攬在來人的腰后，替這兩個人作介紹：“我舅舅的女兒，還在讀大學；這是我朋友，十方。”
十方站起，紳士地十五度頷首，臉上是友善笑意。
棉花抬手小幅度地擺了擺，稍微有些靦腆地嗨了一聲。
阮孑：“你一個人來吃飯？”
“不是，跟我男朋友，他去給我買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