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屁孩,浪費糧食很可恥。”突然出現的男人將籃子從對方手里抽走,這才把人松開,東西放回原位,然后就走了。
竹籃里放著兩張吸油紙,吸油紙上面是用堅硬銀簽串起的肉串,裝了小半籃,若是砸到人身上,多少有些危險性。
沒有計較,將掉在身上的烤串放回桌子,從是拿起包起身,口吻疏離而果斷:“我想,我的年紀還當不好一個母親,對不起,耽誤您時間了。”
話畢,越過馮學學,頭也不回地走向洗手間。
人已經走了,馮學學也沒有留在這里的意思,惱怒地瞪了一眼父親憤憤離開了。
那三名同學見狀,也慌慌忙跟上。
被拋下的馮暉疲倦地坐了一會兒,看了看洗手間的方向,最終起身朝門口走去。
堪堪走到門口,坐在收銀臺后的人閑閑懶懶地站了起來:“先生,賬沒結呢,總不好讓人姑娘出吧。”
腳步頓止,他才恍然記起:“多少?”
這人便拿起單子一看:“297。”
掏出手機,馮暉掃碼支付完畢,提步走人。
過了數分鐘,有一服務員走過來,胳膊肘搭在收銀臺,對坐在里頭寫貨單的人道:“從哥,那姑娘在里頭好一會兒了,不會哭暈了吧。”
被喊從哥的人斜眼往洗手間一睨,丟下筆,口吻不咸不淡:“我去看一眼。”
洗手間厚重的大門被推開,正站在盥洗臺前試圖用干紙吸干衣服上水漬的從是抬頭,透過鏡面,與來人對上眼神。
從沿淡淡掃了一眼對方的身前,白T沾了水,暈出半透明的參差不齊的幾個形狀。
從是也知道自己有些走光,所以一直沒有出去,正要背過身遮擋,那人卻又一語不發地走了。
不過一兩分鐘,他折而復返,隨手將一件衣服扔去。
從是本能地接住。
“工作服,新的,要是不嫌棄穿著走吧。”
她抓著衣服,有些拘謹:“剛才的事,謝謝,我明天再拿來還。”
“不用,不值幾個錢。”
“要的。”
“你隨意。”他也懶得跟對方掰扯,一臉無所謂地退了出去。
進了格子間,從是直接將工作服套在自己的上衣外面,把衣擺掖進裙子,稍作整理。
衣服純黑的底色,背上映著紅色的店Logo,是女式的,穿在她身上正好合身。
她出去的時候,那人正坐在收銀臺后面寫東西,經過時,她諾諾地頷首又道了聲謝,也不管人家聽沒聽到。
離開烤肉店時已經近4點,如果她抓點緊,還能趕上最后一間公司的面試,所以一出門就往公交站跑。
路上偶有行人對她側目,烈日炎炎下,她抓著包一路穿行在路人之間,等上了公車,已是汗流浹背。
到達萬方大廈,她拔腿跑向電梯,在電梯里平復喘息,把汗擦凈,對玻璃整理好儀容,抵達4樓時,是4點23分,還有7分鐘。
阮孑回到家中時不過才5點,給家里那位祖宗喂了飯,點進十方的朋友圈。
除了自己代發的那條,啥都沒有!
點開聊天窗口,她編輯文字:(退燒了嗎?)
(過醫院了嗎)
等了幾分鐘,沒有回復,她去洗了個澡,再出來時已經收到了回信。
(已經沒事了。)
這一句后面,隔了一分鐘又跟了一句:(多謝掛心。)
嫌棄地皺了皺鼻子,阮孑總覺得,這人肯定是覺得這么回復太冷淡了才補上后面一句。
她問:(你吃飯了嗎?)
這一次沒等幾分鐘便有了回復。
(還沒有。)
(你在家嗎?)
(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