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點前后,飯菜終于做完,從是懂事的拿碗洗筷,端菜倒湯,兩個人終于在飯桌入座。
湯是從是盛的,從母碗里肉多湯也多,她碗里就半碗,兩塊肉,從母見了,徑直把她的碗拿過來,給裝了滿滿一勺的甲魚肉:“這肉又嫩又甜。”
“謝謝媽。”
“自家人謝什么。”
她低頭喝湯,從母在對面笑瞇瞇地把她看著,瞥見她領口下暗青色的印記,稍稍愣了一愣,轉瞬笑意又更深了:“我給阿沿留一碗,你太瘦弱了,多喝兩碗,菜也多吃點,怕我們兩個人浪費,我就做了這兩樣菜。”
從是點頭如搗蒜:“夠了夠了。”
兩個才相識沒多久的人第一次單獨共餐,從母并未覺得有任何不適應,噓寒問暖又給布菜。
飯過中旬,從是糯糯地說:“媽,我想出去找份工作。”
“怎么了?家里待著無聊?那你就來游泳館游泳,強身健體還能保持好身材。”
“我還是覺得有份工作比較好。”
從母不以為意:“咱們家養你是輕輕松松的,現在外面競爭這么激烈,你們這些小年輕工作多辛苦啊,還老是要加班加點的。”
從是沒有說話。
把菜夾到兒媳婦碗里,她繼續:“你們小兩口現在最要緊最要緊的任務就是抓緊時間生個一兒半女。”
“你只管生出來,爸爸媽媽現在都還年輕,我們替你帶著,不會讓你受累的。”
她低眉順眼的,沒有表達出不滿,也沒有表達出不開心,只乖巧地吃飯。
由小到大,從是從來沒有可以依靠的人,所以銀行卡里沒有自己的錢,每一天都會讓她異常缺失安全感,手心向上的日子,她更是過不了。
怕再談下去惹對方不開心,便沒有再反駁。
從母拉開話題:“屋里的喜字剪紙怎么都揭了?”
“阿沿說跟房子不搭。”
“胡鬧,這才幾天。”
阮孑今天排休,9點鐘剛推開門,目光意外地跟對面轉過頭的蒙草對上。
也不知在門口站了多久,見對方靠著墻松動一只腳,看著有些疲累的樣子。
視線稍移,瞧見她腳邊放著的兩個塑料袋,透過袋口隱約可見是水果。
這是繼那天之后,兩個人第一次見面。
阮孑沒什么大的反應,一樣的冷冷淡淡,招呼也懶得打徑直摁了電梯。
還是蒙草忍不住向她求救:“我手機關機了。”
她轉過頭來,往緊閉的大門看了眼:“你叔不在家?”
“要在我用在這里站半天?”
對于對方的陰陽怪氣,阮孑也不客氣地反擊:“你搞清楚,現在是誰要誰幫忙。”
不屑地撇了撇嘴,蒙草不情不愿地道:“手機借我打一下。”
這口吻讓阮孑不爽:“我不是有義務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