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房子,你們走了我一個人怎么整理?”
“我看你精力充沛得很,正好可以趁著天亮前整理干凈,免得初一回來上班嚇著她。”
見對方這事不關己的模樣,魚春山咬咬牙,正要開噴,嘴一張,臉色陡然一變,緊接著痛苦地捂住胸口,一口污血又猛地從嘴里噴出,整個人硬邦邦地倒了下來。
“魚二先生。”見狀,十二大駭。
十方蹙眉,大步上前來蹲下身將對方衣服掀開,拉開他捂住胸口的手,口中念咒,用掌心貼住他的心臟處。
前一刻精氣神才恢復正常的魚春山彼時痛苦不已,鮮血污了嘴角一片,映得一張如同死人一般慘白的臉分外可怖,且語言功能驟然喪失,意識處于半混沌狀態。
“魚二先生怎么了?”驚疑不定的發問。
眉頭緊蹙,十方將掌收回:“肺腑被損。”話畢又道:“你走遠些。”
他起咒施法,以指尖血在對方胸口畫出固心符,那符咒在他咒語之中從皮膚毛孔渡入身體,沿著血管沒入四肢百骸。
十二在旁守候,這一次情況要比剛才嚴峻許多,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魚二先生面目上的痛苦之色有所消退的同時,先生的神情也覆上不適。
眼瞧著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先生的臉上褪去,他眉心憂愁,等得心焦難安之時,終于等來先生收手。
魚春山意識也走向清明,躺在地上后怕地喘著粗氣。
又施法檢查了一遍,確認對方情況恢復,十方才站起身來。
十二上前將魚春山攙起。
“你耗了我不少氣血法力,日后記得還。”
撿回一條命的人惡狠狠地發出咒罵:“這該死的龜孫,以后要是碰見它,我一定殺了燉湯。”
“你法力若是敵它,用得著被打成這副模樣?”
剛受了人家恩惠,又見這人一臉不大行的樣子,魚春山自認大方地沒有回嘴。
也不再管他,十方提步:“十二,回吧。”
聞言,后者便對魚春山恭敬地鞠了鞠躬,跟在自家主子身后走了。
出了門,上了車,十二發動引擎,一路上眉宇間都夾著縷困惑,最后沒能忍住問:“先生,你說那旋龜為什么找上魚二先生?”
后座沒傳來回應,他抬起眼簾從內視鏡里看去,主子靠著座椅雙眼闔起,不知是閉目養神或是睡了過去。
他便沒再言語。
兩日后,十二從郊外見完客戶回來,車子還未駛到城區,前后數公里都沒有設置路燈,一路上黑燈瞎火的,實在有些陰森。
他有些困倦,剛打了個呵欠,對面車道驟然一陣強烈的遠光燈射來,他不適地瞇起眼,下一秒忽聽‘砰’的一聲撞擊,車子連同身體一同震了一震,他緊急將車剎停。
這一下晃得他腦袋有些發暈,緩了一緩,他下車來。
那輛撞他的車主也在后腳跟著下車。
昏暗的光線下,十二朝對方看去,那人戴著細邊眼鏡,穿一身襯衫西褲,頭發梳得一絲不茍卻不顯老氣,模樣看著十分斯文。
對方走來,紳士又很誠摯地向他道歉:“實在不好意思,長時間開車有些疲勞了,您有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