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了手,暗紅色的光芒消失,十二虛弱地睜開眼睛。
手杖回到主人手上,蹲在地上的他以杖支撐,身上汗珠如豆,忽地轉頭急促咳嗽著。
阮孑慌忙上前,一手扶住他肩,一手焦急在他背后順背,眉心里裹的盡是焦憂。
十方咳嗽不止,最后嘴一張,吐出一口鮮血來!
她當即大駭,血色瞬間從臉上抽走。
十二急得一雙眼眶發紅,滿腔的愧疚心焦,可是一時間又無力說出話來。
“我帶你回去找魚春山。”她吃力地將他往車上攙扶,紅通通的眼眶泛出淚花,卻始終不讓它掉下。
他還在穩住聲線安撫她:“找他也沒用,我只是一時力法大失,休養一段時間會恢復的。”
她嚇得嘴唇都在隱約顫抖,一句話都不敢說,怕一張口就忍不住哭出來。
好不容易將他扶到車上,她手忙腳亂地用手擦掉他嘴邊的血跡,蒼白的臉上全是痛心。
他握住她的手腕,聲音略顯孱弱:“別怕,我沒事。”
“你等我。”她張嘴,一說話果然便帶了哭腔,下一秒轉頭就折回十二身邊。
“來。”她蹲下來,架住他的肩膀將他也扶到車上。
為兩個人都系上安全,她回到駕駛座,白著臉發動引擎,掉頭趕往《堇色公寓》。
仝茹今天沒來上班,在跟甲方談完事情的路上發生了車禍,不嚴重,就是腿跟上次從是那樣打了石膏。
大家派了幾個代表去醫院看望,從是沒有去。
她自己都鄙夷自己,正常人早該辭職走人,只有她還能在丈夫念念不忘的前任手下做事。
說來也是可笑,到底是她愛這份心儀的工作勝過自己的自尊心!
當晚9點,加完班回到家的她手上提著份外賣,一進屋發現里頭開著燈,客廳里發出細碎的動靜來。
從沿走出來:“今天店里不忙,回來得早,給你留了飯。”
“我買了晚飯。”她換鞋進屋,隨手把食物放在飯桌上,態度算不上冷漠,但就像面對一個不相熟的人一樣疏離:“我先去洗個澡。”
從包里悄悄拿出一樣東西,她帶著睡衣一起進入衛生間。
等待結果的間隙脫去衣物洗澡,可這期間,眼睛總不時看向盥洗臺上的驗孕棒。
沐浴露沖了一半,她再轉眼去瞧,沖洗的動作驀然間停住。
上頭鮮艷分明的兩道杠似乎在諷刺著她,所有她不愿意發生的事情,有一天總會發生。
屋外的從沿將她打包的外賣放進冰箱,端了做好的飯菜出來,盛了一碗湯。
洗好了澡,從是拿紙巾將驗孕棒包住丟進垃圾桶,又抽了幾張紙揉成團扔下去掩蓋住,才斂定心神出去。
她走到廚房,瞧見飯桌上擺放著整齊的飯菜,而自己的外賣不知所蹤。
從沿從房里出來:“吃飯吧,你的外賣我放冰箱了,明天我熱了當早餐。”
她沒有多說話,入了座,端起湯小口小口地喝著。
將一把鑰匙放到她面前,他說著:“前幾天到一間電動車店送餐,看見輛淡粉色的車挺適合你。”
從是有些詫異,一時間看著那串鑰匙沒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