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走了多久,她按著記憶中的路線徒步回到家中,臉色是白的,唇色是紫的,手腳更是冰冷一片。
掀開被子上了床,她在漆黑的深夜里睜著眼睛,直到許久許久之后,聽到門外的動靜,方掩耳盜鈴地將一雙干澀的眼睛閉上。
凌晨的3點,他回來了,背對著房門的從是清楚地感受丈夫上了床,之后一動不動,就像沉沉睡去了一樣。
或許是五分鐘,或許是七分鐘,他終于有所動作,翻身將她抱住。
從是已經不好奇在這又短又長的數分鐘時間里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因為在他靠近的那一剎那、在他的手指碰上自己身體的那一剎那,她沒能遏制住胃里的翻江倒海,毫無征兆地趴在床邊劇烈地干嘔起來。
燈,亮了。
這光芒刺傷從是的眼,可她低著頭,抱住床不斷地嘔吐著,像不勝酒力卻灌下烈酒的醉漢一般。
“怎么了?”
憂急的關切聲清晰入耳,身后有只手在替她順背,她甚至都沒有力氣掙開。
翌日上午十點,從是編輯好了短信,給丈夫發去,內容為:(今晚你早點下班,去你爸媽家一趟。不用來接我,我自己過去。)
短信發送成功那一刻,她握住鼠標,將一封郵件也發送出去。
仝茹找到她談話是在快兩個小時以后,兩個人在大門關閉的辦公室。
她聲色帶著關切:“為什么要辭職?”
從是沒有說話。
“是上次我罰了你的獎金?”
“從是,職場就是這樣,不會像學校做錯了事情認錯道個歉就可以解決,再不濟有老師替你擔著。我處罰你,一則是確實因你一個人造成大家的損失,二則你瞞而不報。你要是早點告訴我,我還能有其他的補救方案。”她苦口婆心勸解著。
從是還是沒說話,只是安靜望著她的胸口。
“還是我給你的工作量太多你負荷不了?”
“或者是跟同事們相處不融洽?”
“從是,你這樣拒絕溝通我沒辦法替你解決問題。”
她站,她坐,這樣的高度從是能依稀透過她的領口看到胸口下覆蓋的吻痕。
她說了什么其實她一個字都沒聽清,只覺得腦子嗡嗡嗡地亂叫,昏沉又疼痛,惡心又難受!
臉上有擔憂,仝茹起身繞過辦公桌走到她身邊,抬手要拍她的肩:“從是?”
那種濃郁的歡愛味道跟隨著她的靠近竄入從是的鼻間來,她抵觸她的觸碰,往后退了小半步:“辭職我決定了的。”
不愿意跟對方共處在密閉的空間,把這句話說完,她旋身離開辦公室。
當晚下了班,從是孤身一人前往從家。
開門的從母很是訝異:“阿是啊,你怎么來了?”
“回來怎么不提早說一聲,爸媽都沒買什么菜。”
“沒事,我一會兒就走了。”她說話還是那樣乖巧,但情緒肉眼可見的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