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瑞道:“小棠,你也累壞了吧,趕緊去休息休息。”
甘棠把頭搖得像撥浪鼓:“喬叔叔,我年輕,我一點都不累。”
余姚的臉色還是一如既往的冷峻:“你現在就去休息,沒有養好精力怎么照顧一鳴?”
雖然余姚帶著命令式的口吻,但甘棠一點也不生氣:“好,我現在就去睡一覺。”
借助著搖起的床頭,喬一鳴以60度的姿態坐趟在病床上。
二十多年了,他第一次看見父親母親同時出現在眼前。
喬瑞緊張不安,他遠遠地站著,滿是歉疚:“一鳴,我······”
父親拋棄家庭時,八歲的喬一鳴心里不可能沒有怨恨,盡管那時的他也知道父親是受不了母親的專制。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恨那些怨都變得不再清晰。
父親有了他新的家庭,而自己也有了甘棠。
此時的喬一鳴還很虛弱,他望著父親:“爸,看來您還是不偏心,知道把喬家唯一的傳家寶送給甘棠。”
“一鳴,你知道了?”
在短暫的震驚之后,喬瑞紅了眼眶“一鳴,這些年爸爸無時無刻不在想你。可是我沒有臉來見你們。看著你事業有成我很欣慰,你找到了攜手一生的愛人,我更為你感到高興。爸爸沒有什么能給你,對不起,我不敢奢望你能原諒我。只愿你一生平安和樂。”
說到最后喬瑞不可自抑地哭了,哭得像個孩子。
當年,喬瑞是凈身出戶,一無所有的他日子過得很艱難。
后來他遇到了現在的妻子,兩個人一起開了一家小餐館,起早貪黑沒日沒夜的干,打拼了半輩子終于有了現在的鳳鳴飯店。
可是這點成就和余姚、和兒子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喬瑞壓在心底二十多年的思念和愧疚統統都在這一刻爆發。
傲慢了一輩子的余姚也很有感觸,但她還是斥責道:“喬瑞,一鳴才剛醒你就哭哭啼啼做什么?”
喬瑞收起眼淚,可身體還在慣性抽噎。
余姚把目光放在兒子身上,此刻的她不是辦公室里運籌帷幄的女企業家,而是一個平凡普通的母親。
她目光柔和,語氣變得溫和:“一鳴,這些都是王媽給你做的。你餓了吧,我喂你吃一點。”
當吹涼的雞湯送到嘴邊的時候,喬一鳴都有一刻的恍惚,在他的記憶里好像母親就只哄自己吃過一次飯。
而那唯一的一次也因為太過久遠,他年紀太小而變得模糊不清。
“乖,張嘴!”
仿佛面前的一鳴變回了小時候,余姚耐心地哄著。
可這隔了二十多年的母子情終究不能一下填滿。
喬一鳴別別扭扭喝下雞湯,問:“媽,您肯接受甘棠了嗎?”
余姚的手微顫了一下,她不同意有用嗎?
若兒子再一次失去愛人,只怕這輩子都可能敞開心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