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自從那次昏迷后,每次遇到不開心的事,右手就會揉搓著衣角,這可是我先發現的。”
余歡一怔,隨即看向右手,果真,她一不開心就會揉搓衣角。
“余姑娘,今日秀春樓有新菜,你可要去嘗嘗?”江淮回頭問,眼睛卻笑得狡黠。
“世子安排就好,我不挑。”
余歡跟在他身后,瞧著這街道上的行人,忽而就會出現幾個戴著草帽的外地人,身上還帶著一陣香味。
看來,臨國的人已經提前來到京城了,只是這一波,是哪位安排的呢?
余歡正想著,腳步已經隨他落座于一靠近窗的位置,江淮為她點了幾樣這里有名的菜和點心。
“余姑娘還有其他想吃的么?”
余歡看著江淮一臉狡黠的模樣,他的聲音提高了好幾度,仔細想來,自己應該是為他當掩體了。
果然,街道上的那幾位匆匆離去,看來,這些應是想對江淮不利的人。
“沒有了,世子請隨意。”余歡又叫來小鳶,低聲告訴她去一個房間,又塞給她一個荷包。
小鳶離開后,江淮忽然笑了:“余姑娘可知,余大人曾告訴過我什么?”
“哦?我父親告訴你什么?”
“余大人說,若我以后有了一方勢力,他會考慮將你…許配給我。”
“那,世子覺得,你大概什么時候會有那方勢力?”
“余姑娘覺得呢?”
“我覺得,想必世子早已做好了萬全準備,只待一聲令下,便可沖出牢籠,一展身手。”余歡輕笑一下,隨即等著他的回答。
他開心的笑著,喝了口茶后,不自覺的多說了些。
“余姑娘說的不錯,作為一個姜國的質子,我怎么也得有自保的能力才行,不然這些許年,我豈不是早被吃得骨頭都不剩了?”江淮說得很輕松,就像是與朋友嘮家常一樣。
余歡卻沒有心思聽了,因為面前這個人,他根本不能稱之為人,他所做的一切,包括他自己,都是那么的十惡不赦。
余歡緊緊心思,微笑的問起他以后的打算。
他輕輕靠在窗沿,指著外面一條被雨淋過的街道說:“在這個坑坑洼洼的世界,我想有個我的容身之所。”
“比如呢?”
他看看她,說:“我想回去做個帝王。”
余歡詫異的瞪眼看著他,隨后嘲笑的撇撇嘴:“那你可想多了。我們姜國的子民,是絕對不會讓你們卷土重來的。”
“那可未必。”江淮笑著摩挲著卓沿,“余姑娘,話別說的太滿。”
余歡站起身,整理一下衣裙,隨后低眼,輕聲說:“江淮,弱小的人是沒有說不的權利的,你也一樣。”
隨后江淮便看見余歡走了出去,他隨身一趴,腦袋便磕到了桌子上,不輕不重,一下一下的。
“弱小么?”
他忽然瞪大眼睛,像是困獸,眼角滿是紅絲,手不由自主地攥緊,隨后一拳砸在了桌沿。
鮮血隨著手腕砸下來,他像是不知道疼,低吼叫囂著。
而后,有人送來了一位美人,江淮輕笑著喂那位美人喝了自己的血。
“你知道一種血契嗎?可以將自己喜歡的人,與自己的余生永遠勾連在一起,永遠也扯不掉的那種……余歡,如果有的話,我想給你用。”
江淮按著那個美人的腦袋,一下一下往桌沿上磕著,漫不經心的數著次數,直至鮮血染紅了他的白衣,他才輕笑著用衣服畫了一幅‘余歡’圖。
畫里,女子輕坐在石巖,未施粉黛,嘴角帶著微笑,朝他招手,他便陷進去了。
一陷便是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