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余兒,你剛剛說的是騙哥哥的、不是真的吧?”
余歡抿抿嘴,手卻伸向了余椹手臂上,十分乖巧的點點頭:“我干嘛要騙小哥哥呀?我說的都是真的。”
“你——唉,真碰見南疆人了?沒被他們嚇到?”余椹知道她性子軟弱,真是擔心她會被嚇到。
余歡卻笑笑:“小哥哥難道忘了你上次中毒的事情了?我哪有那么柔弱?再說,南疆人又不是魔鬼,害怕他們做什么。”
“小余兒你聽我說,這件事情本不該把你牽涉進來,你不要再管任何,剩下的讓小哥哥來做。
這……已經知道一些了,只能這樣了。小余兒這房間內有暗道,你先出去,一會兒我再把父親和大哥帶過來。你們安全就好。”
余歡是第一次見余椹這么著急,額頭上都冒起了汗,她從腰間拿出手帕,小心翼翼的給他擦著。
“小哥哥,你不要擔心,我肯定會沒事的。”
“你不知道,這天底下哪有什么地方不受監視。我們本就生活在被監視的世界,不能隨便打亂任何步驟,一旦打亂了,后果只會降生在自己身上。
我只希望家人安好便好,其余的,我都不在乎。”
余歡猛的拍余椹一下,怒聲道:“小哥哥,廖將軍將你養成這樣一個不知感恩的人么?是,我們是受監視,但我們受過的罪不少嗎?
哪一條不比這些監視厲害,可我們依然要記住恩情,我們不是無心之人,能救的人我們當然要救,我們不能這么自私,小哥哥。”
余謹肩膀被拍了一下,雖然不疼,但余歡的聲音仍舊在他耳邊回蕩,他一時間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人生在世,除卻父母與家人,再就是國家、國民,哪一個都是他這一生所必須愛護的。
前半生他只將家人放在第一位,顧不得廖將軍總說他眼里無光,怪不得他派他作為暗衛,因為暗衛啊……都是無心無情之人。
當他冷靜下來,淡淡梅香從窗口溜進,只聽余歡一聲歡喜,而后他似乎看見了廖先生。
余歡原本正安慰余椹,可一股濃郁的梅香從窗外傳來,于是乎,她堵了一把。
推開窗戶,外面風雨大作,但一個身影卻堅固挺拔,眉眼帶笑的將她摟進在懷中,轉了一圈后落地。
“歡寶~沒害怕吧?”廖槿輕輕拍拍余歡的后背,嗓音溫柔的問。
余歡搖搖頭:“阿槿,我表現很好呢,我剛剛還教導了下小哥哥。”余歡指指那邊尷尬的低著腦袋的余椹。
廖槿擁著余歡走到余謹面前,一臉嚴肅地看著他。
余椹恭敬地拱手作揖:“廖將軍。”聲音既沉悶,眼神也陰郁。
廖槿擺擺手,也不知這小子到底懂了多少,他裝作生氣的模樣看著他:“聽說你想致他人于水火之間?”
余椹一怔,萬般的滑頭滑腦也在廖槿面前剩的皮無完膚了,他唯有低眉點頭。
“余椹,這些年你當真不明白我的意思嗎?”廖槿坐在板凳上,一旁坐著余歡。
余椹不敢看他,望著地面答道:“將軍的良苦用心卑職現在才懂,真是該死。”
“你知道我想聽見的,不是這個。”廖槿打斷道。
余椹眼神一晃,吞吞吐吐地說著:“我……我只求家人安全,卻忘記我本生于世間、生于大姜,留得這身份,原本就要做分內之事;
但我卻不思進取,只求心安、只保家人是為不忠,本該為民造福,卻一直在做無用功,是為不義,枉費將軍的苦心教導。”
余椹說的條條帶理,廖槿卻聽這些卻認為無益。
于國于家于人民,做的再多都不嫌多,但要只專攻于一位,那便是無心無家,如同邪祟。
“歡寶以為如何?”廖槿不想自己說出這問題,只好拜托余歡。
余歡看看余椹,輕聲道:“小哥哥,于國于家于民本就是職責所在,不會因為任何不可抗力,就再三推脫,我們只需做到用盡全力,管它結果如何,不枉此行就算不枉來人間一趟。”
“不枉此行……就算不枉來人間一趟……”
余椹似是陷入沉思,廖槿帶著余歡回到了她的房間,這一切,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