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怎么了?惹得你發這么大的火?”
襄池無奈的看看桌面,訴苦道:“姜南發生水患,我派了一隊人馬前去救援,沒想到竟然被公然殺害,就躺在管道上。”
姜太后聽完也是一驚,隨即安慰他道:“兵部有呈報死亡人數及人員么?”
襄池搖搖頭,隨即看向兵部尚書,尚書年歲已高,胡須一大把,連連捋著回復:“回王帝,前些天派去的一隊人馬人數還未輕點完,臣覺得……臣覺得似乎多了些人。”
尚書大人說話也說的吞吞吐吐,好似是刻意說出那些多出來的人。
襄池疑惑道:“多出來的人?你現在輕點的人有多少?”
尚書回:“回王帝658人。”
襄池細想下來,果真多出了58人,他疑惑道:“這多出來的58人,可曾找出名字及籍貫?”
尚書摸摸額頭,一腦袋的虛汗:“回王帝,名字和籍貫都未曾找出,只是……只是……”
“哎呀尚書大人,你就把知道的說出來吧。朕赦你無罪。”襄池等得有些不耐煩,差點拍案而起。
尚書這才敢說出口:“稟王帝,那58個人中,在他們的身上或者是胳膊上都紋身一個圖案,那個圖案是、是一朵向日葵。”
襄池眼睛一瞪,手腳并攏,似是聽見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兩眼無神的盯著這莫高的大殿,及大殿外的地板。
姜太后眼神一愣,隨即喜笑顏開,向日葵么?這可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兒。
襄池對這可了解的可深了,向日葵可是襄鬼生前最喜歡的花朵,他襄池還是出生于一片開滿向日葵的野地上呢。
聽聞襄鬼的一部分手下就曾胳膊處刻有這圖案,原本想著不真,沒想到這隊人馬竟還活于人世。
襄池緊閉了閉眼睛,隨后睜開眼時,滿臉的蒼白:“那些人都是怎么死的?”
尚書大人看了看王帝,吞吞吐吐道:“形態各異,什么死法都有。但唯一一樣的便是袒露胸懷。”
襄池更是一愣,手指攥著拳,顯然都已經發青,他卻像不知疼一般繼續問著:“尚書大人,你可知前朝的名為‘向日葵’的軍隊?”
尚書不緊不慢的點點頭:“老臣自然是知曉,但是王帝,那隊人馬不是已經跟隨老王帝離開了么?”
襄池擺擺手:“離不離開已經無所謂了,現在重要的是,他們已經有58個人死了。”
“回王帝,臣有本要奏。”
“說。”
“近日京城內有地區被放滿了向日葵,家家戶戶門外都擺著個籃子,臣也不知是個什么儀式?”
這位大人是管街道治安的,原本屬于廖槿那一方的,但廖槿在外,他唯有依靠王帝了。
襄池看向他:“你是——”
“啟稟王帝,臣是接管街道治安的。”
“國師他怎么——唉我忘了。那一地區都放滿了向日葵,還有其他的什么嗎?”
那位管治安的搖搖頭:“倒是沒其他的什么了,就只是放了向日葵。”
襄池擺擺手:“先這樣吧,有新情況隨時告訴我。另外,尚書大人留下,其余大臣要是有事,明日再奏。”
襄池攙扶著姜太后回了后宮,自己則是去見了尚書大人。
“尚書大人可否與我講一下向日葵的事情?”
尚書有些老眼昏花,看著那搖曳的燭火忽然眼睛就有些發酸,他揉揉眼道:“向日葵其實原本是向陽的意思,但是老王帝一生沒做過幾件得民心的事情,因此建立的這么個組織,其實就是為了給自己行個方便。
小池你也知道他的作風,他百無禁忌,貪食惡果,最終有這個下場理應而已。
但你不一樣,現在就算是出現了這么個組織,也不一定就是原來那個,王帝你不要亂了分寸。”
襄池看看搖曳的燭火和外面清冷的月色,他忽然聽得幾聲蟬鳴,耳廓內盡是鋒聲風語。
擾了耳朵的清靜,原本蟬鳴是他兒時最喜歡聽得的聲音,但因為一場逢場作戲,他至今都深覺這蟬鳴甚是聒噪。
尚書大人離開后,襄池拿出一張畫有向日葵的信筏,眼睛盯著上面看了許久,許久。
夏日的微風總是打擾了些許輕蟬,惹得它們怪叫不已,留給人間一種它們活得許久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