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歡見廖槿摸著自己的良心直喊疼,她眉眼帶笑的踮腳拍拍他的腦袋:“阿槿乖,一會兒給你糖吃。別如此傷心,歡寶我早就準備好要聽阿槿的故事了。”
余歡牽著廖槿的手,走到他倆的茅草屋內,簡陋的茅草屋偶爾可以看得見天光,偶爾映射出月亮的身影。
屋內陳設逐漸簡單:一桌一椅一茶杯,一飯一湯一水壺,一床一枕一薄被,一窗一門一紙畫。
余歡將廖槿拉入板凳上,自己從桌上拿著擺好的什錦糖,剝開糖紙,遞向廖槿嘴邊:“阿槿吃。”
廖槿順著余歡的手指尖吃下糖塊,而后笑瞇瞇的將糖塊從左邊移到右邊,一臉壞笑的看著余歡。
“怎么,歡寶想嘗嘗么?”廖槿誘惑著,還特意說這顆糖塊又甜又有糖心。
余歡幾番無奈之下,趕緊隨手在桌上拿著一顆糖,剝開糖紙后塞進嘴里,沖他笑著說:“我這顆糖也是很甜呢,所以阿槿就不要再炫耀了,大家都很熟的,我還能不知道你的做事風格么?”
“那歡寶說說我的做事風格是什么?”廖槿突然托著腮問。
余歡將糖塊從左邊移到右邊,而后掰開手指數:“阿槿最喜歡給我下套了,老是說什么我這兒疼啊,我那疼啊,然后博我的同情,關鍵是我這人還心軟,就偏偏會中了你的圈套。
有時候阿槿還愛耍流氓,就比如剛才。阿槿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嘛,阿槿可太壞了。
我還記得有一次,阿槿說要給我變魔術,拿了個斗篷樣的布料,而后我以為阿槿會變出個什么好玩的東西,結果——”
“結果我變出個自己,歡寶是不是被嚇到了?”
余歡無語:“我只是覺得阿槿好無聊,你以為自己躲在那斗篷下,我這雙眼睛會看不見么?”
廖槿忽然用牙齒抵著那顆還有小指甲蓋那樣大小的糖塊,輕笑著看著余歡,趁她講得正歡時。
他趁機將其攬過來,嘴對嘴的睜眼看著她,低聲說了句好甜,而后舌頭輕輕抵進她的嘴里。
又將那顆糖塊渡進她的嘴里,廖槿嘴角勾起,輕輕移到她的耳邊,用著極其沙啞的嗓音誘惑著:“歡寶,我那是求偶的小小手段,沒想到歡寶竟不吃那一套。”
“那我覺得,我還是少說話多做事比較好,畢竟——”廖槿親了下余歡的側臉:“畢竟我這種小流氓,還是很愿意拜倒在歡寶的石榴裙之下的。”
余歡聞言輕輕看向自己的裙擺,忽然就覺得自己的裙擺臟了。
余歡伸出小手抵在廖槿的胸前,微微喘息道:“誰說阿槿是小流氓了,阿槿明明是大英雄,誰要說阿槿是小流氓,我第一個打死他。”
廖槿歪頭邪魅一笑:“歡寶不記得了嗎?”
余歡一愣,臉上微露出尬笑,而后問:“我、我應該記得什么?”
廖槿伸出食指抵著余歡的額頭,點上幾點后,笑著說:“從前從前,歡寶還沖著一臟兮兮的小孩兒喊出過‘小流氓’的稱呼。”
余歡更是一愣,揪著手指搖頭:“我怎么不記得——哎?”
余歡說話時,廖槿正巧將她的手指微捧進自己的大口袋內,余歡微笑:“我手不冷的。”
“我知道。”廖槿說:“我只是覺得這雙手這么好,不應該受到主人的冷落。”
余歡瞥瞥那雙手,眼神言簡意賅:你臟了,我不想要了。
廖槿沒有告訴余歡,自己便是那個臟兮兮的小孩兒,也沒有告訴余歡,那雙手曾碰過他的臉,曾輕輕撫摸著他臉上的污漬,告訴他:“只有趟過泥水的人,才會知道水下的世界,才會了解這泥土是怎樣的松軟。要腳踏實地,同時還要對得起自己頭頂的星空。”
——要腳踏實地,更要對得起自己頭頂上的那片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