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黃金,沒有聚寶船,只有成千上萬具白骨,堆得像山一樣高,有些尸體身上軟組織尚存,顱骨森森。芙蕾嚇得高聲尖叫,拼命推開身上的人頭。這里距離墓室足有二十多英尺高,多虧了這些尸體墊在下面,他才沒摔斷腿。
兩人從尸堆中挖出了布萊恩,這位人類學者已經斷氣,幾十噸重的砂石瞬間砸斷了他的脊椎。塞米爾嘆了口氣,替他合上眼睛。
“是血。”芙蕾臉色煞白,“整堵墻全被血浸透了,所以壁畫才霉爛得厲害。”
“你不是說城里沒人么?”塞米爾的五官微微扭曲,聲音竟有些發抖,“城里的人全在這里了。”
雪白的光束照亮了墻壁,前方是一幅長達數百英尺的浮雕。浮雕中全是人像,密密麻麻擠在一起,竭力朝前伸出手臂,面目驚怖,表情鮮活得幾近猙獰,仿佛有魔鬼在身后追逐。最靠前的一個人指尖離塞米爾近在咫尺,恐懼、欣喜和絕望同時呈現在他的臉上,讓這張人臉奇異的拉長扭曲。
這根本不像一副浮雕,而像整座城市的人都被驅趕到墓道里,凄慘的封死在墻中。他的目光落向走廊盡頭,那是人群竭力逃離的方向,誰知道里面藏著什么魔鬼?
“我……我們回去吧。”芙蕾害怕得快哭了,連寶藏都忘得一干二凈,一心只想離開這片恐怖的墓室。塞米爾舉起電筒,指著頭頂的豁口:“你帶登山繩了嗎?”
芙蕾搖了搖頭,兩人硬著頭皮把尸山壘高,塞米爾讓她踩在自己的肩膀上,自己則踩在尸山頂上,盡可能把她托起來,放在墓室的豁口處。芙蕾身材嬌小,舉起來并不十分費力,但腳下的尸堆很不結實,一踩上就往下滑,他費了不少工夫才把她送上去。
“墓室里有繩索,把我拉上來!”他高聲叫道。芙蕾呆呆的跪坐在墓室里,由于方才的驚嚇依然臉色慘白。她探頭往下望去,瑟縮了一下,抱起裝滿黃金的背包就往外逃。
塞米爾大驚失色。就在這時,頭頂突然傳來一聲悶響。跟著一個重物從頂上掉了下來,摔在白骨堆中。芙蕾雙眼驚恐的圓睜,額上的窟窿汩汩冒著血。
他愣住了。半晌之后,忽然渾身都開始顫抖,他一下子撲過去,從喉嚨里發出可怕的悲聲。
子彈擊穿了他的肩胛骨,巨大的后坐力把他摔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壁畫上。他捂住流血的傷口抬頭望去。一個人影順著繩索矯健的降落到洞中,背上掛著一支狙擊槍。
“瑟……琳娜……”
“你們好過分啊,出來玩都不叫上我,虧我幫了你那么多。”她微笑著捋了捋額發,深紫色的長發高高扎在腦后,一身勁裝,迷彩軍褲塞進短靴中,腰間綁著格鬥刀。塞米爾驚怖的望著這個女人:“你一直跟在我們后面?”
“我早就進來了。”她居高臨下的望著塞米爾,舉槍對準他的頭部。“到前面領路,否則我立刻崩了你,就像對這個蠢女人一樣。”
塞米爾的目光落在芙蕾的尸體身上,沉默的把雙手舉過頭頂,背過身來。瑟琳娜用尼龍繩捆住他的手腕,堅硬的槍口頂在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