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文大步走過來,一記直拳揍翻了彼得。彼得猝不及防,頓時磕到了舌頭,雨點般的拳頭落在了身上,
“你這婊子養的爛東西,良心都喂給狗吃了?”他連珠炮般咆哮道,彼得啐掉血沫,爬起來撲向他。“媽的,你再罵一句試試?”
“別打了,你們忘了正事嗎?”麗達急忙過去分開他們,埃文的眼睛血紅,揮舞著拳頭破口大罵。彼得不甘示弱,高喝道:“有種就開槍啊,沒有武器你算個屁!老子根本就不怕你們這群土匪!”
塞拉朝他的胯下猛踹一腳,他臉色痛苦的蹲了下來。埃文用力掙脫開麗達,喘著粗氣,塞拉真擔心他會一槍斃了這個混混。但他只是爬過去,撿起摔裂了的頭骨抱在懷里,佝僂著身子,肩膀微微顫抖。片刻后,他松開了頭骨,臉上有淚痕,神色卻異常平靜。他打開卡車的后備箱,取出尸體袋。
“動作快點,我們必須在天亮前離開。”他的語氣平靜。
他們帶走了十具遺骸,麗達把一張白手帕蓋在被焼死的母親臉上,合掌祈禱。他們重新拿起探鏟,把松土蓋回遺體身上。驅車離開時,麗達對塞拉說:“隊長的妻子和女兒都死在屠殺中。”
她的聲音很大,像是說給彼得聽的。彼得一聲不吭,臉色陰沉。回去的路上,四個人都沒有說話。晨風帶著濃重的寒意,驅趕著白霧朝山下游蕩,塞拉感到無比疲倦,渴望回去好好洗個澡睡一覺。
這時,埃文的車速慢了下來。她立刻驚醒過來,食指扣在扳機的護圈上。
“是臨檢的哨兵。”埃文低聲說,“保持警惕,有必要就動手。”
一個年輕的哨兵走到車旁,屈起食指敲了敲車窗。埃文出示了偽造的證件和通關文牒,他打開電筒檢查證件,又抬頭端詳著埃文。
“把車廂打開。”他說。
塞拉緊緊握著槍,槍身冰冷粘膩。天還沒亮,路上空空蕩蕩,崗哨里只有三個士兵,正睡眼惺忪的圍在桌前打牌。
“喂,別磨蹭了!快過來幫忙!”哨兵跳上車廂,招呼著同伴。其中兩個人不情不愿的出來,幫他移開面粉。
就在這時,埃文迅捷的拔槍擊中了哨兵。哨兵臉朝下撲倒在柏油路上,一個胡子拉碴的中年人慌忙拔槍,子彈射在了一塊巖石上,帶著尖銳的嘯聲跳飛起來,麗達已從車門中撲了出來,將他撞翻在地,塞拉則拔槍擊中了另一個人的側腹。
暴響的槍聲驚動了在哨所里打瞌睡的班長,他趿拉著鞋子慌忙跑出來,埃文對著他兩下點射,他的膝蓋上冒出血水,慘叫著跪倒。中年人一見情形不對,連忙高叫道:“別開槍!我投降!”
不到十分鐘,這場戰鬥就結束了。埃文把三個俘虜趕到一起拷住,搜走了他們的武器。
“跪下。”他說,“統統跪下,你們這群殺人不眨眼的禽獸。”
俘虜們面面相覷,只得貼著墻根跪下,腦袋挨著腦袋,像一群垂死的困獸。塞拉問道:“要帶回去盤問他們嗎?”
“用不著了,全部槍斃。”
中年人的身子搖晃了一下,另一個年輕的士兵已經凄慘的叫起來:“先生,求你放過我吧。”
“閉嘴,你們這群血債累累的兇手。”埃文咬牙罵道,士兵瑟縮了一下,帶著哭腔辯解道:“我沒有說謊,我真的沒殺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