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我的頭發什么時候才能長回原樣啊?”
伊莉絲摸摸自己的發茬,沮喪的發現它只比海貍皮的毛發稍長一點點,又短又密,手一撫過就又翹了起來。吉爾伯特說:“至少一年吧。”
“我都不敢照鏡子,覺得自己是個丑八怪。”伊莉絲越想越沮喪,摸了摸吉爾伯特及肩的頭發,“吉爾,你來了多久?”
“三個多月。”
“三個月就長這么快?”
“我沒有做手術,用不著剃光頭發。”
伊莉絲呆住了:“為什么?”
“因為我是自愿來到島上。”吉爾伯特翻過一頁書,平靜的說,“我背叛了朋友,他要求我將功贖罪,一年后來接我。”
“可洪流之島是來去自如的地方嗎?”
“當然不是,他只是給我一個臺階下。”吉爾伯特頓了頓,“他判了我終身流放,一年后來接我,只是用來安撫我的謊話。”
伊莉絲環顧四周,小聲說:“既然你的腦中沒有植入芯片,不是可以隨時離開嗎?”
“去哪里?”他的話里帶著平靜的絕望,“我已經回不去了,不如留在島上了卻余生。”
伊莉絲眼神古怪的望著他,仿佛望著一個怪物。她突然奪過吉爾伯特的書,狠狠摔在了桌上。
“你是傻瓜嗎!”她失聲叫道,“因為這種理由,你就自愿在這個鳥不生蛋的荒島上呆一輩子?”
“你不懂。”他的語氣晦澀,“萊特容不下叛徒,要不是他顧念舊情,我早就被殺了。”
“這又如何?”她連珠炮般叫道,“他不是你的摯友嗎?你不是很后悔嗎?那就回去,向他道歉,跪下來求他原諒!連自己犯的錯都不敢正視,不做任何挽回的努力,躲在荒島上當縮頭烏龜,你還算得上男人嗎?”
吉爾伯特愕然望著她,伊莉絲眼眶通紅,噙著淚問道:“你想回去嗎?”
屋里一片寂靜,只有遠方起伏的濤聲。吉爾伯特眼中泛淚,肩膀微微顫動著,移開了目光。
“是的。”他哽咽道,“我想回到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