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沒什么。”凱文定了定神,柔聲說,“以后遇到困難都可以找我,不必客氣,把我當自家人就好了。”
菲爾德歪了歪頭,感動又困惑:“凱文前輩,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凱文剛想回答,周圍突然一片漆黑。黑暗深處響起隆隆雷聲,仿佛野獸壓在喉嚨里的咆哮,閃電微弱的光芒像嚓的一下劃亮一根火柴。菲爾德瞬間頭皮發炸,直到一雙有力的手按在肩上。
“別害怕。”凱文的聲音沉靜有力,“只是停電了。”
他一手按在菲爾德肩膀上,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應急燈的紅光一瞬間照亮了凱文的側臉,他不笑的時候,臉部輪廓深刻挺峻,竟顯得有些冷酷。
同一時刻,安德莉亞剛剛離開審訊室。一個年輕警官快步走過來:“局長,司法部的人到了。”
安德莉亞點了點頭,來到了接待室。克里斯立刻站了起來,微笑著跟她握手:“杜貝爾弗局長,幸會。”
兩人寒暄了幾句,她便開門見山的說:“先生,犯人可以交給你們審訊,但全程必須由我們的人負責押運。”
“您在質疑我們的安保水平嗎?”
“不敢。”
克里斯還想爭辯,她把茶蓋一扣。陶瓷的清脆聲響驚動了克里斯,他驀然想起眼前這個女人絕非易與之輩,便不在細節上多作糾纏。“好吧,今天可以提審犯人嗎?”
“當然可以。”安德莉亞做了個請的手勢,“蘭斯,你去安排。按照昨天布置的方案,把克洛伊帶出來。”
特警部隊出動了三批精銳負責押運,第一批原定在中午十一點出發,沿著一號路徑駛向附近的重獄,第二批遲了半個小時,先圍著城區轉了一大圈再改走水路,第三批則由蘭斯親自負責,于午時十二點整出發。為了擾亂敵人的注意力,每輛車上都有特警戴著頭套冒充嫌犯,連負責押送的特警都不知道克洛伊在哪輛車上。克洛伊被戴上黑色頭套塞進車里,用布條封住嘴,捆得結結實實,兩名特警持槍守在身邊。
汽車平穩的在高速公路上行駛,蘭斯坐在副座上,窗外暴雨如注,猶如一支支堅硬的水晶柱泛著冷光,天空仿佛裂開了傷口,每當烏云碰撞在一起,云層表面就會流過險峻的藍色電光。大潑大潑雨水淋在擋風玻璃上,透過重重雨幕,路燈的光芒微弱的像螢火。
“隊長,前面封路了。”開車的警官突然說,“該死,偏偏挑在這個時候。”
“給市公安局打電話,讓交警放行。”
“是。”
外面狂風咆哮,雨流狂落。蘭斯想起凱文的話,臺風馬上要登陸了,交警正在封鎖高速公路,前方的路段堵得水泄不通,所有司機都焦躁的按著喇叭。蘭斯神經質的咬著嘴唇,把手伸進懷里摸到了槍,心中略定。
就在這時,車載電話響了起來。蘭斯立刻接過電話,杜夫從本部傳來消息,第一批車隊已經順利到達港口,沒有遇到襲擊。
“第二批車隊呢?”
“一切正常,沒有車輛跟蹤。”
蘭斯回頭望向身后,密密麻麻的車隊一眼望不到頭:“我們被堵在高速路上了,正在和交警交涉。”
“蘭斯,你們前面的路段剛剛發生了一起連環車禍,肇事車輛堵在了路中央。”
“能不能繞過去?”
“稍等片刻。”
蘭斯抬頭望著鉛灰色的雨幕,天空仿佛劇院的帷幕降下,但飄落的不再是雨水,而是大團大團潔白的雪片。雪片潔白輕柔,在陰暗的穹廬下漫天飛舞,連擋風玻璃上都凝結了一層白霜。
蘭斯的右眼皮倏然一跳,霎時頭皮發炸,咆哮道:“跳車!”
這句話剛滾到舌尖,幾輛押運車同時爆炸。爆炸的氣浪瞬間把警車掀翻,油箱著了火,熊熊燃焼起來。有一剎那間,蘭斯什么都聽不到,爆炸的沖擊波瞬間震破了他的耳膜,安全氣囊在爆炸時彈了出來,正好頂在他的胃部。蘭斯被卡在副座上,滿臉鮮血,玻璃碎片割斷了腿上的動脈,鮮血汩汩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