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逆鱗。”
“我明白了。”
窗外風急雨驟,電蛇在烏云中游走。凱文輕輕閉了閉眼,用指腹摩挲著嘴唇,露出寂寥的笑容,眸光卻溫柔得像春日碧波。
“好心提醒你一句,紙里包不住火,你背叛的事遲早會被蘭斯知道。”
“不用你多管閑事。”
“好。”吉爾伯特說,“祝你早日康復,和戀人白頭偕老。”
凱文的面頰抽搐,仿佛被針蟄了一下。他狠狠咬了咬唇,齒間迸出血色。吉爾伯特掛斷電話,凱文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了蘭斯的病房。蘭斯還在輸血,額上纏著繃帶,雙目緊閉,臉上毫無血色。凱文靜靜的望著他,仿佛想撫摸他的臉,卻在碰到他的瞬間像被燙到似的縮回了手,他坐在蘭斯身邊,把臉深深埋進雙臂間。
吉爾伯特掛斷電話,回頭望向盥洗室。妮娜對著鏡子仔細描好唇峰,旋上口紅的蓋子。她穿了一條黑色背心裙,波浪般的紅發挽成高髻,珍珠項鏈閃閃發光,大腿上卻綁著短刀。她拿起沖鋒槍,利索的退出彈匣,一顆一顆數著子彈填滿,掌心一磕,彈匣復位。她深吸了一口氣,端槍瞄準了化妝鏡。
上膛的速度變慢了。妮娜心想,自從來到樂園島,她就沒再開過槍,已經忘了戰場的感覺。外面傳來叩門聲,她收起槍:“請進。”
吉爾伯特推門進來:“走吧,去向克羅倫斯道別。”
妮娜點了點頭。兩人來到頂層的房間,克羅倫斯正在沙發上等待著,立刻站了起來:“你們要出發了嗎?”
“是的,殿下。”吉爾伯特單膝跪下,“謝謝您這些日子的收留。”
“吉爾,你不必這樣。”克羅倫斯有些慌張,“萊特是我的摯友,在北方時還救過我的性命,他有難時我當然義不容辭。”
“可惜世上多的是落井下石,像您這樣的人已經很少了。”
克羅倫斯沉默了:“如果劫獄成功,我還能再見到你們嗎?”
“恐怕很難。”吉爾伯特平靜的說,“但萊特一向恩仇必報,如果將來有機會入主聯合政府,他一定會盡力幫助您。”
“我明白。”克羅倫斯鄭重的說,“一路順風,但愿我們能在樂園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