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出聲來:“你以前從沒參加過舞會嗎?”
“其實我不懂音樂,更不會跳舞。”
“你平時喜歡做什么?”塔西婭歪著頭,天真的問道。萊特笑得很涼:“我這個人很無聊,只會打仗,對一切娛樂活動都不感興趣。”
“你多大了?”
“二十五。”
“真的嗎?我還以為你和我同歲,我今年大學畢業。”
“你學的是什么?”
“臨床醫學,我想回國到戰區醫院幫忙。”
“真了不起。”萊特真誠的稱贊道,塔西婭臉紅了,“爸爸一世英雄,我只能幫上這點小忙了。”
“我一直認為醫生是最高尚的職業。”萊特說,“殺人很簡單,救人卻要排除萬難。”
塔西婭驚訝的挑了挑眉,萊特手臂一帶,她單足一個旋轉,紫色的裙擺在空中泛起點點漣漪。
“你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樣。”塔西婭說,“我讀過采訪你的報道。”
“報道?”萊特微微皺眉,“六點鐘晚報社那次嗎?”
“是的,照片上的你像一個殉道者。”
“殉道者?”萊特被逗樂了,“我沒見過那張照片,可能經過了攝影師的后期處理吧。”
一曲終了,塔西婭卻按住萊特的掌心開始旋轉,裙擺飛揚,鞋上旋起銀光,她忽而高高躍起,朝后舒展四肢,借著萊特的手臂停在了半空中,高昂起脖頸,像瀕死的天鵝一樣美得驚心動魄。
所有人都鼓起掌來,燈光絢爛,掌聲如雷。塔西婭牽起裙擺,行了一個優美的屈膝禮。
夜幕漸深,城堡外有一片湖泊,古典風格的庭院燈點綴在花叢中。圓月當空,皎潔的月光籠罩著湖泊,水面波光粼粼。萊特和塔西婭并肩在廊下散步,大廳里的樂聲遠遠飄來,和著野玫瑰的芳香,仿佛有人在星空下演奏一支快板小夜曲。
“羅斯先生,你是哪里人?”
“我最早住在瑪利亞姆,后來舉家遷到庫瑪市。”
“怪不得你說話有北方口音。”
“是嗎?”萊特停下了腳步,“我還以為早就改掉了。”
“你別多心,家父一向不問出身。”
“從小到大,我都認為自己是土生土長的圖蘭人。”萊特說,“戰爭爆發前,我從未想過會在自己的國土上被視為侵略者。可能還要一百年,我們身上異族的血才會被徹底稀釋。”
塔西婭沉默了。夜風拂過裸露的肩膀,她不禁打了個噴嚏。萊特脫下外套為她披上,她深吸了一口氣,重新綻開笑顏:“附近有一個玫瑰園,你想去逛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