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只想趁機吞并別的勢力,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論資歷,只有將軍有資格擔任革命軍的領袖。”恩維爾委婉的勸道,“但您得想清楚,在座各位都是一方之雄,不是您的部下,您很難做到令行禁止。”
波利斯被戳穿了心思,面色有些難堪。溫迪突然開口道:“無論是誰,只要推翻政府后承認因蒂人的自治權,我就會服從誰的命令。”
她的聲音粗啞難聽,仿佛生銹的鐵片摩擦。波利斯不以為然:“因蒂人只是圖蘭人的少數民族,您的要求未免太強人所難。”
“因蒂人四百年來與世隔絕,與東部的圖蘭人劃山而治,語言、宗教和文化都產生了很大的差異。圖蘭獨立以后,因蒂人并沒有分享到好處,卻被長期歧視和壓制,至今仍然是圖蘭最貧困的群體,我認為這個要求并不過分。”
波利斯正想回答,會議室的門突然開了。塔西婭匆匆走過來,輕聲道:“父親,聯盟的特使到了。”
波利斯神色一凜,立刻整了整衣襟,大步走向會客室。聯盟的特使已經年近六旬,鬢角花白,臉上全是風刀霜劍留下的刻痕。他站起來跟波利斯握手:“您好,我叫雷恩。”
兩人寒暄了幾句,雷恩單刀直入的說:“將軍,聯盟的調查組已經去了拉姆鎮,在調查結果出來前,希望貴方稍安勿躁。”
“調查結果?”波利斯皺眉道,“人證物證俱在,還能有什么結果?附近的住戶親眼目睹政府軍空投了毒氣彈!”
“這件事的疑點很多,從邏輯上講,政府沒有必要在這種時候特意制造一場屠殺。”
“您這是什么意思?”波利斯面若寒霜,“美杜莎是聯盟明令禁止使用的生物兵器,出了這種事,您還打算偏袒政府嗎?”
“將軍,您誤會了。”雷恩不卑不亢的回答,“我的職責是在各方之間調停,不會偏袒任何一方。我只是不愿因某些人的圈套重啟戰端,令上百萬人再度流離失所。”
“在您眼中,死于屠殺的百姓只是一個數字,對我而言卻是活生生的人!”波利斯神色悲愴,“根據收尸的部隊匯報,死者都是老幼婦孺,他們把身家性命交給了我,我卻無力保護,還有什么臉面對治下的百姓?”
“將軍……”雷恩長嘆一聲,“死者已矣,請您節哀。”
“美杜莎的殺傷力眾所周知。如果政府真的掌握了這種武器,圖蘭會變成人間地獄。您希望悲劇再發生一次嗎?”
“您軟禁國王只會令局勢惡化,如果您真的想要和平,就不該扣著國王不放。”
“抱歉,我不會屈服于任何人的威脅。”
兩人寸步不讓的對峙著。片刻后,雷恩才開口道:“無論如何,我要確認國王平安,才好向政府方面交待。”
“沒問題,國王在臥室里休息,我馬上帶您過去。”
波利斯帶領雷恩穿過走廊,來到一間隱蔽的臥室。國王正在軟塌上休息,聞聲立刻坐了起來。波利斯只禁止他自由活動,衣食住行仍然是貴賓待遇,但出事后他整日提心吊膽,明顯憔悴了不少,眼下多了一對半月狀的黑暈。
“將軍,您總算肯過來了。”國王焦急的說,“屠殺真的與我無關,我根本不知道美杜莎的存在!”
“我相信您,陛下。”波利斯和藹的說,“但您能保證,您的內閣成員和將領們都不知道這件事嗎?”
國王一時語塞,目光落在雷恩身上,疑惑的問道:“這位是?”
“聯盟的特使,雷恩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