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不去?”
艾爾扎克欲言又止,萊特把字條收起來揣進兜里,隨口問道:“你跟溫迪熟嗎?”
“幾年前我在塞巴爾附近遇到伏擊,碰巧被她救了一命。”
“這個人怎么樣?”
“外冷內熱,有情有義,有理有節。”
“有情有義,有理有節……八個字而已,要做到可不容易。”萊特意味深長的打量著艾爾扎克,直到后者面皮微紅。“既然人家姑娘主動來約,我把機會讓給你如何?”
“別打趣我了。”艾爾扎克嘆了口氣,“她的腦子里根本沒有兒女情長,約你肯定是有正事。”
波利斯并未限制萊特的行動,萊特和門口的士兵說了一聲,便獨自穿過走廊來到中庭。
夜色已深,海風清爽濕潤,送來了夜來香的芬芳。溫迪正負手站在噴泉旁,聞聲便回過頭。
傳聞溫迪原來只是奴隸,自幼輾轉被賣給過許多人,最后狠心用硫酸自毀容貌才逃了出來。她的五官端正秀麗,如果沒有臉上的焼傷,一定是個出挑的美人,本人卻毫不在意自己的相貌,總是穿著破舊的軍裝,頭發剃得緊貼頭皮。她的皮膚和頭發都是燦爛的金棕色,猶如陽光曬過的麥田,微風拂過便如麥浪起伏。
“溫迪·多納格尼爾。”她主動伸出手。萊特回握住她的手,這是一雙老兵的手,布滿傷疤和厚繭。“久仰大名,我是萊特·羅斯。”
“長話短說,我希望和圖蘭之鷹結盟。”溫迪說,“自由軍以少數民族和下層民兵為主,圖蘭之鷹以北方裔為主,都被主流社會歧視和排擠。我們同為圖蘭境內的少數群體,只有合作才能對抗所謂的本土精英,爭取到正當權利。”
“行,”萊特答應得很爽快,“但你深夜約見,恐怕不止為了交個朋友吧。”
“沒錯。”溫迪直截了當的說,“我還希望你能出兵幫我對付圣月革命軍。”
萊特怔了怔。溫迪冷冷道:“我們是圖蘭境內唯一和圣月革命軍正面交手的部隊。圣月革命軍奉行極端教義,到處買賣人口,強暴婦女,動輒屠城,戰力又相當強勁,我們實在獨木難支。但圖蘭境內的勢力全部忙著搶奪地盤,波利斯也不例外。我這次來就是希望能結成同盟對付圣月革命軍,但老實說,我對波利斯相當失望。”
萊特靜了片刻:“圖蘭之鷹的總部離得太遠,蘇梅爾島到敵占區有兩千多英里,我沒有足夠的空中力量運送部隊。”
“這么說來,你是不愿意出力了?”
“全面戰爭迫在眉睫,我暫時沒有精力對付圣月革命軍。”
“那起屠殺么?”溫迪挑眉,“如果我說這就是他們干的,你信嗎?”
“為什么?”
“我跟圣月革命軍打了多年交道,這是伊茲米的慣用伎倆。”溫迪冷冷道,“你想想,如果重啟戰端,誰得到的好處最多?”
“證據呢?”
“只要談判破裂,政府和革命軍就無法齊心協力的對付他們,他們卻可以左右逢源,大發國難財。”
“抱歉,只要沒法坐實是圣月革命軍所為,你就說服不了雙方。”萊特平靜的說,“況且就算明知是圣月革命軍干的,如果有人執意開戰,只會對真相裝聾作啞,把這口黑鍋扣在對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