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傳來槍聲和傷兵的慘叫,克拉穆爾終于回過神來,暴怒的朝他撲過去:“畜生!”
“后面!”萊特厲聲道。克拉穆爾一愣,子彈瞬間穿過了他的腦髓,在額上鉆出一個血洞,他臉朝下撲倒,雙目駭然圓睜著。幸存者突遭背叛,已經喪失了戰意,慘叫著往庭院中逃去,卻被成批成批打死,淋漓的鮮血潑灑在墻壁上。一個傷兵從臺階上滾下去,大口徑的機槍子彈直接把他撕成兩半。暗色的子彈融化在夜色里,像割草一樣收割著人命,城堡中很快鮮血橫流,走路都打滑。
濃重的血腥從樓下飄上來。萊特緊緊捂住傷口,胸口血流如注,很快染紅了半邊身子。莫雷爾擔心他穿了防彈衣,只好近距離刺殺,卻在關鍵時刻手抖了。
“是拉德克里夫的命令?”他平靜的問道。莫雷爾說:“對,你和盧蒙巴都陣亡在瑟尼鎮,不會有人知道這里發生的事,帕克先生將統帥兩支軍隊為你們報仇。”
萊特笑了起來:“想得美。如果我活著回去了,他打算怎么圓這個謊?”
莫雷爾臉色一變,尖利的下令:“開槍!一個都別放走!”
他話音未落,萊特已經箭一般竄了出去。莫雷爾沒想到他挨了一刀還這么能打,立刻躲到了士兵背后,子彈嗖嗖掠過,萊特的腳步晃了一下,鮮血不斷從傷口中滴落。他艱難的喘息著,用手堵住出血口,身體因失血過多而顫栗。
士兵已經全部涌上二樓,呈半圓狀包圍了房間。萊特苦笑了一下,圖蘭之鷹的總部遠在蘇梅爾島,不可能指望救兵。
他狠狠一咬唇,打算拼死一搏。庭院中突然傳來騷動,莫雷爾猛的回頭,一截刀尖從士兵嘴里刺了出來,門是關著的,這一刀卻準確貫穿了木門和腦干,穿透顱骨,像一枚長釘把他的頭釘在門上。
這一切發生的無聲無息,身旁的士兵回頭時,只見鮮血如風,尸體像瀉了氣的皮球一樣癱軟下去,然后門慢慢開了。
萊特的瞳孔驟然緊縮。一道森冷的光芒閃過眼前,整整一排士兵飛了出去,斷肢鮮血霎時彌漫了視野。一名士兵匆忙拔槍還擊,卻在瞬間身首分離,鮮血箭一般噴射在墻上。來人在奔跑中擲出長刀,刀身尖嘯著貫穿一名士兵的喉管,從另一個人的心臟突刺而出,他一把掐住士兵的脖子,竟把對方的頸椎生生擰斷!尸體麻袋似的被扔出去,撞翻了一片人。
“站起來,萊特!”凱文咆哮道,“你是圖蘭之鷹的領袖,你有責任!”
萊特腦中還沒做出判斷,身體已經先一步行動了。他奪過機槍,把一名沖來的士兵打成了馬蜂窩。機槍噠噠鳴叫著,子彈帶著尖銳的嘯聲跳飛起來。凱文瘋狂的揮斬著,血幕淋遍全身,雙手紅至肘部,不知沖上來時殺了多少人。士兵們全部駭呆了,拼命叩動著扳機,頭顱卻飛了出去,驚恐的慘叫聲不絕于耳。他終于殺出一條血路,趕到了萊特身邊。兩人背靠著背,大口大口喘著氣。
“你怎么會在這里!”萊特失聲吼道。凱文低聲說:“我不能失去你。”
萊特的胸口仿佛被攫住了,正想開口,殺機暴雨般從天而降。凱文毫不猶豫的撲到了萊特身上,子彈全部打進了他的身體,他的胸口就像被一柄大鐵錘狠狠砸中,眼前頓時一片漆黑,鮮血從胸肋間汩汩涌出。槍聲一停,萊特立刻摔開他,對著頭頂壓制射擊,灼熱的槍管在他的肩頭迸跳。莫雷爾被士兵護在身后,正想撤退,煙霧中閃過一道兇險的冷光,直指他的咽喉!
“跳!”萊特大吼道。
他掐著莫雷爾的脖子,從二樓一躍而下。小腿一陣劇痛,他咬住嘴唇。凱文單膝跪下,把刀插入泥土中,一個深紅的領域瞬間暴漲,腳下生出血紅的荊棘,沿著庭院瘋長,士兵們猝不及防,當場被荊棘貫穿到空中,猶如一片森嚴的叢林。
庭院里終于安靜下來,晚風從原野上吹來,夾雜著濃重的腥氣,莫雷爾面無人色。
剛才這一瞬間,他至少殺了上百個人吧。
凱文急促的喘著氣,臉色蒼白如雪:“你還好嗎?”
“左腿骨折了。”萊特說,“你能站起來嗎?”
凱文用刀支撐住身體,勉強笑道:“給你當盾牌應該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