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以為一切將重回正軌時,萊特竟然又回來了。親眼目睹了他的力量后,艾爾扎克屈服了,將辛苦經營的成果拱手相讓。他和妮娜不同,留在圖蘭之鷹,是因為他相信萊特能把圖蘭從內亂的泥潭中挽救出來。
但他終究是有私心的凡人。將心比心,他完全理解拉德克里夫的舉動。但拉德克里夫肯割舍最后一點良心,對戰友和師弟痛下殺手,艾爾扎克卻做不到。他知道萊特已經對自己起疑,卻按兵不動,是在等自己作出選擇。
如果刺殺失敗,萊特一定會立刻殺回蘇梅爾島,絕不會再留活口。如果成功了……就算能戰勝自由軍,還有救世軍和政府虎視眈眈,以及凱特背后的軍部……
外面傳來敲門聲,艾爾扎克驀然清醒過來:“誰?”
“先生,有客人來訪。”
“沒空。”
“您最好見見這位客人。”親兵吞吞吐吐的說。艾爾扎克一頭霧水,披上外套下了樓。外面暴雨如注,推開門的一剎那,一道閃電從天而降,映亮了客人的容貌。她剪了短發,穿著男裝,身披一件黑色雨衣,面龐蒼白如雪。
“塔西婭小姐?”艾爾扎克愕然問道,“您怎么會在這里?”
塔西婭沒有回答,纖細的身體打著顫,黑白分明的眼中淚珠盈動,面龐被淚水洗得楚楚動人。艾爾扎克心中微動,不由伸出手,關切的說:“雨下得這么大,快進來吧。”
塔西婭慢慢仰起頭,露出凄婉的笑容,一滴蓄滿了的淚水沿著面頰滾落。她仿佛被抽掉了脊梁,倒在了艾爾扎克懷里。
萊特從噩夢中驚醒時,外面暗如午夜,表盤上的指針卻指向八點。外面傳來腳步聲,萊特的神經正處于一級戰備狀態,瞬間拔槍對準門口。門開了,一個女孩抱著被子,愕然望著兩人。
“溫迪小姐說山里寒冷,怕客人著涼,吩咐我送被子來。”
“抱歉。”萊特收回槍,凱特被外面的響動吵醒,迷迷糊糊的問道:“怎么了?”
屋里明明有兩張床,卻偏要睡在一張床上。女孩的臉上紅得滴血:“對不起,是我太魯莽了。”
沒等凱特開口,她就捂著臉跑遠了。萊特嘆了口氣,拉過被子蓋住凱特的肩膀:“都怪你,我的名節全毀了。”
凱特眨了眨眼睛,揪住萊特的兩只耳朵,在他的額上親了一下:“我會對你負責的。”
“怎么負責?”
“要是懷上了,咱們就去領證吧,我保證一輩子對你好。”
萊特嘆了口氣,突然伸手撓著凱特的咯吱窩。凱特最怕癢,在床上滾來滾去,眼淚都笑出來了:“我錯了哈哈哈哈……”
兩人鬧騰了一陣,直到凱特打了個響亮的噴嚏。萊特用被子將凱特裹成一個球,抱娃娃似的摟在胸前,下巴蹭著凱特的發頂。
“你什么時候能打完仗呢?”凱特放松的伸了個懶腰,頭枕著萊特的胳膊。萊特撫弄著她的頭發,漫不經心的說:“如果我知道答案,就不會在這里了。”
“假如有一天不需要打仗,你想去哪里?”
“我想回家一趟。”萊特單手撐著下頜,手指繞著凱特的長發,“帶你回家見我母親,收拾一下家里的東西,然后去和菲爾德會合。”
“之后呢?”
“讓我想想……咱們回樂園島吧,在山里的小木屋住下,就像以前一樣,我會叫漁夫送些剛打撈的海鮮過來,再買一瓶威士忌。波塞冬號每晚都提供燭光晚餐,我們可以一邊用餐一邊欣賞煙花,在夕陽下的椰林中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