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嗎?”
一個女人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塔尼特驀然回頭,如月拉上門,把藥碗放在床頭柜上。塔尼特警惕的觀察著她:“是你救了我?”
“沒錯。”如月伸手把頭發攏到耳后,“爆炸的威力太大,你的身體被撕成碎片,我費了不少工夫才把你的骸骨拼湊齊全。”
塔尼特愣住了:“你在說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已經死了,但我把你救了回來。”
“胡扯!我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
最初的狂喜慢慢褪去,塔尼特恐懼的發現自己什么都感覺不到,仿佛被塞進了一具陶俑里。塔尼特回頭望著窗戶,發現自己的臉籠上了一層死灰色,嘴唇青白,瞳孔呈擴散狀,猶如一對漆黑的窟窿。如月嘆了口氣,掏出一柄匕首遞給塔尼特。塔尼特遲疑的望著匕首,拔刀割開了掌心。
沒有血滲出,傷口翻卷,露出發白的死肉,靜脈里全是凝固的血塊。塔尼特慘叫一聲,當場把匕首遠遠的摔了出去:“你對我做了什么?”
“昭國有一種花名叫般若,能人肉白骨,使死人復生。”如月平靜的說,“我把般若種進了你的體內,又給你服用了我的血,你才能像活人一樣行動。”
在燭光的映照下,她的面色白得瘆人,瞳孔猶如子夜。塔尼特仿佛跌進深深的噩夢中,猛的推開如月,踉踉蹌蹌的奔進了黑夜里。如月被推得一個踉蹌,不慎碰翻了藥碗,鮮血沿著床頭柜滴落。
“真是急躁的孩子。”如月微微一笑,“要不了多久,你就會自己回來。”
凱特走到帳前,悄悄揭開帳簾。帳中只有一個炊事兵在打瞌睡,柴火上架著一口大鍋。凱特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炊事兵嚇了一跳,連忙蹦起來。她滿臉稚氣,不過十三四歲,穿著一身肥大的舊軍裝,鼻尖還沾著炭灰,脖子上掛著一個口琴。
“能借用一下廚房嗎?”凱特柔聲問道,“我想給我的愛人弄點吃的。”
小姑娘揉了揉眼睛,愣愣的望著凱特:“沒問題。”
凱特四下環顧,帳中空蕩蕩的,只有墻角掛著兩只肥碩的兔子,耳朵被捆在一起。凱特想了想,取下腕表:“這只表的殼子是白金的,我能拿來換兩只兔子嗎?”
“不行,太貴重了,我怎么好意思收下?”
“拿著吧,去給你的家人買點好的。”凱特把表硬塞給小姑娘,她只好接過表塞進衣兜里。凱特熟練的給兔肉剝皮放血,剁成整整齊齊的肉塊,架起大鍋燉肉。濃濃的香氣很快溢出,小姑娘蹲在火堆旁,饞的口水都快滴下來了。
“聽您的口音不是圖蘭人吧?”小姑娘試著搭話。凱特微笑道:“我不是,但我的愛人是圖蘭人。”
“你們結婚了嗎?”
“沒呢。”凱特嘆了口氣,“他的親友都不喜歡我。”
“怎么會呢?”小姑娘瞪圓了眼睛。凱特笑了笑,不動聲色的岔開話題:“你呢?怎么這么小就來當兵了?”
“我快十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