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斯特的心臟狂跳起來,他定了定神,立刻披上外套趕往醫院。軍部的密探辦事效率很高,他一到醫院就拿到了體檢報告。埃倫特遭遇過多次暗殺,但她身上的傷疤實在是多得離譜,縱橫交錯,四英寸以上的長疤有好幾道,像被刀砍過一樣。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胸口,心臟的位置有一塊手掌大小的焼傷,相當猙獰。赫斯特隱約記得她年輕時好像遭遇過火災,但她身上并沒有別的焼傷,胸口這一塊顯然是特意焼過的,為了掩飾原本刺在胸口的某個東西。
赫斯特微微皺眉,總覺得在哪里見過這個標志:“軍部曾多次刺殺她,這是當時留下的傷疤嗎?”
“不。經過鑒定,她身上的舊傷很多都是冷兵器造成的,有長劍、弓箭和彎刀,還有一些難以鑒別的暗器。”
“難道她是從古代穿越過來的刺客?”赫斯特不耐煩的打斷了密探的話,“我扔下國家大事趕過來,不是為了聽你胡言亂語!”
“長官,她的身份絕對有問題!”密探急忙說,“她拒絕體檢,從不在任何人面前暴露身體,就是為了隱瞞真相!”
“給你們兩天徹查埃倫特·坎貝爾的所有情報。”赫斯特立即下令,“包括她的出身、家庭和病史,我要核實這件事。”
“是。”
赫斯特回到指揮部,調出了埃倫特的檔案。她出生在閉塞的鄉下,一生下來就被遺棄,后來被修道院收養,過了十八年與世無爭的生活,沒有任何跡象顯示她會成為軍部最棘手的敵人。
赫斯特接觸過埃倫特,她意志堅定,性格剛強果決。除非突逢遽變,否則一個人絕不可能改頭換面。然而埃倫特的前半生實在乏善可陳,唯一一次意外是她十八歲的時候,修道院
被一群強盜血洗。這場飛來橫禍成為了埃倫特人生的分界點,此前她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的修女,此后卻逐漸展露出政治天賦,一步一步登上權力的巔峰。
埃倫特十八歲以前每年都會去獻血,如果真正的她早就被強盜殺害,就能解釋為什么前后血型不同、性格迥異了。埃倫特自幼生活在修道院,鮮少與外界往來,了解她的人全部死了,因而外人才能順利頂替她的身份。
赫斯特閉上眼睛,想象著某一天,一個異鄉女人突然出現在埃倫特的故鄉,她趕了很久的路,必定風塵仆仆,神色疲憊,亂發下的眼睛卻猶如寒星。她用生硬的通用語詢問路人,想打聽埃倫特曾生活的修道院在哪里,卻得知那里只剩一片廢墟。
如果她不是埃倫特·坎貝爾,這個女人究竟是誰?
赫斯特頭痛欲裂,不得不回去休息片刻,卻一直被奇怪的夢困擾。赫斯特打開懷表,發現才過了半個小時。他輕輕捶著左腿,拿起拐杖站起來。
就在這時,一道念頭閃電般劃過腦海。他一下子記起了方才的夢,幼年的他無意中闖進恭子的蟲庫,被母親豢養的各種毒蟲嚇得不輕。一只毒蟲蟄了他一下,幸虧恭子及時趕來才沒當場送命。
那是一只一尺來長的毒蝎。
赫斯特匆忙翻出埃倫特的體檢照片,雖然刺青已經被焼得面目全非,但依然能辨認出蝎子的毒針。她的胸口竟然刺著一只完整的蝎子,毒刺朝天,正好位于心臟的位置。
赫斯特打了個寒顫,立刻撥通了電話:“馬上調查什么組織用蝎子作為標志……是的,深紅的蝎子,紋在心臟的位置上。”
放下電話后,赫斯特凝視著照片,感到頭皮發麻。里昂早就查到埃倫特的身份是假的,卻執意發動政變,恐怕連里昂都查不到她的真實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