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閉嘴,我沒有這么懦弱的弟弟!”
菲爾德一下子被堵住了。萊特問道:“想想你為什么決定成為警察,你忘了自己的誓言嗎?”
菲爾德睜大了眼睛,但萊特的身影已經消失了。菲爾德緊緊按著胸膛,傾聽著自己的心跳,仿佛命運的倒計時。
真正的萊特絕不會說這種話,只希望菲爾德平安度過一生,活到白發蒼蒼。那年北方冰雪蒼茫,十三歲的菲爾德獨自來到北方,找遍了萊特曾駐扎過的城市,終于絕望了。萊特的部將死傷慘重,菲爾德費了很大工夫才找到一名老兵,請求老兵把信轉交給萊特。
菲爾德已經不對兄長的生還抱有希望了,回來后就去了警校。為了不讓任何人再承受和自己一樣的痛苦,菲爾德決定成為警察。兩人從同一個原點出發,卻奔向截然不同的未來。
菲爾德擲出燃焼彈,蟲群畏懼火勢,瞬間結成一個球護住一葉,外層的蟲子被焼得劈里啪啦往下掉。一葉還沒喘上一口氣,雪亮的刀光撕開了蟲群結成的屏障,瞬間貫穿了心臟!
滴答。
暗紅的血從刀尖滴落,隨著煙塵散去,刀鋒貫穿的卻不是一葉的胸口。菲爾德愕然抬起頭,男人擋在一葉面前,刀刃完整的切開了心房,面具隨之裂開了一道縫隙,在菲爾德震驚的目光中劃過一道軌跡,墜落在血泊中。
“……哥哥?”
菲爾德呆若木雞。男人慌亂的遮住臉,發出凄厲的咆哮。墨黑的霧靄滾滾而來,一寸一寸染過記憶中的畫面,將兩人完全吞噬。
異變發生的時候,蘭斯正和埃文斯短兵相接。兩人高速交換著位置,埃文斯一刀隔開格鬥刀,砍向蘭斯的頸部,蘭斯立刻收刀急退。就在這時,空中突然出現了一面時鐘,指針急速向后旋轉,源源不斷的吸走時間,埃文斯瞬間分了神,蘭斯趁機猛擊埃文斯的腹部。
埃文斯摔在了一段木樁上,掙扎著站起來,才發現右臂已經化作寒冰,心跳和脈搏越來越慢,身體已經喪失了痛覺。蘭斯喘得不成樣子,兩人的體力都到了極限。
“我實在無法理解,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么拼上性命要殺了我?”
“你當然不會明白。”蘭斯冷冷道,“我是警察,這就是理由。”
“你以為殺了我就結束了嗎?”埃文斯眼神陰鷙,“陽光之下處處有罪惡,你傾盡一生都不可能根除!”
“風再大,也吹不走太陽。”蘭斯斬釘截鐵道。
他站在埃文斯面前,即使已經傷痕累累,精疲力竭,身形卻依然挺拔,目光清澈堅定,仿佛還是當年禮堂中宣誓的少年。
所有少年都會死去,但世上總有折不斷的脊梁,不會被霜雪凝凍的熱血。單純善良的少年死了,從烈火中走出來的男人,有著鐵做的筋骨,燃焼的靈魂。埃文斯不敢直視蘭斯的眼睛,那雙眼睛仿佛焼到心中,撕開偽裝,把所有罪惡在陽光下血淋淋的攤開。
埃文斯心想,和蘭斯相處會很痛苦吧?蘭斯眼里容不下一點沙子,誰能追上他的腳步,守護他心中的正義?
擁抱天堂之火的人,注定粉身碎骨。
埃文斯收斂了笑容:“看來我們完全無法溝通。”
“同感。”
蘭斯閉上了眼睛,體溫急劇攀升,皮膚熔爐般通紅。一股氣流在身旁緩緩盤旋,他的襯衫著了火,露出赤裸的上身,后背浮現一個古奧的金色圖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