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您說我是誰,我難道還有本事反駁嗎?”
“你認得這把刀嗎?”里昂面若寒霜,將一把刀扔給埃倫特。這把刀比匕首略長,雙刃并開血槽,護手為十字形,刀柄下彎。這是古代的騎兵和刺客喜歡用的刀具,他們會策馬靠近暗殺目標,用馬刀割斷坐騎的頸動脈,趁暗殺目標跌下馬的瞬間取其頭顱。納斯塔西亞帝國覆亡后就沒人生產了,如今只有博物館保留著樣刀。
一道閃電撕裂了天空,房間里被照的雪白。埃倫特靜靜的望著彎刀,一手緊握刀柄,拔刀出鞘。昏暗的病房里霎時亮起一道雪光,黑色的刀刃上遍布亮晶晶的雪明炭鐵,形成了火焰般的紋路,光彩奪目。她溫柔的撫摸著刀刃,目光纏綿悱惻,猶如少女望著自己的初戀情人。里昂的心臟狂蹦亂跳,興奮的渾身發抖。閃電終于撕開了她臉上的假面,黑暗中難辨真容,只見雙目如狼。
“給你兩個選擇。”里昂說,“在這里自己了結,或者以叛國罪被處決。”
“沒有第三個選項嗎?”
“沒有。”
“難得你大發善心,我怎么能辜負你的一片好意?”埃倫特微笑道。
她閃電般拔刀出鞘,病房里霎時橫起漫天血光。
這注定是改變歷史的一夜。云層席卷而來,在空中堆起黑色樓閣。狂風發出可怕的咆哮聲,把白日的暑氣一掃而空。電閃雷鳴,沉重的大雨如同帶著鉤刺的鞭子,兇猛的抽打在士兵身上,國防軍的精銳部隊井然有序的穿過街巷,軍靴上的鐵釘敲打在路面上,發出沉重的聲響。
就在這一晚,曾跟隨里昂鎮守國境十年,這個國家最強的陸軍部隊開始了行動。最初包圍首都后,里昂下令按兵不動,只把一些忠于埃倫特的高官囚禁起來。隨著時間的流逝,有些官員的心思開始活絡起來。畢竟比起一個強硬鐵血的獨裁者,人們更樂意選擇一個傀儡,埃倫特未必是他們心中的最佳人選。
此時此刻,這些搖擺不定的老人正聚在一間隱秘的會議廳,悄聲討論著未來。
“不能再等了,必須盡快營救首相!”
“里昂按兵不動,肯定早就布好了陷阱,等著我們往里跳!”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趁現在首都防衛軍還在我們手里,必須盡快行動。”一名老人堅定的說,“刺殺里昂,奪回這個國家的權力。”
“他不是不死之身嗎?”
“這只是謠言!”老人站起來,把手按在桌子上,環顧四周,“等里昂正式上臺,我們只有死路一條。只要除掉里昂,國防軍的將領中沒有足以擔當一國之人,難道他們還敢反抗政府嗎?”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廳中回蕩,廳中鴉雀無聲。老人很滿意,他年輕時是陸軍參謀長,后來躋身政界。當年里昂的父親下臺就有他的功勞,里昂一向眥睚必報,絕不放過任何仇人。
他頓了頓,拔高了音量:“以里昂的作風,一旦成為獨裁者,勢必將整個國家拖入戰爭的泥潭。請各位慎重考慮,這不僅是為了我們自己,還——”
一道閃電從空中墜落,沉重的雷聲隆隆滾動著,仿佛要掙脫濃云的束縛。老人停頓了一下,但樓道里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和慘叫,國防軍的士兵如同一柄尖刀刺入了大樓的心臟,不斷有守衛在噴涌的鮮血中倒下,里昂大步流星的穿過走廊,一腳踹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