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嬐
只是,李坤不是該和晏聞一塊在上京城嗎?
“李坤呢?”
明容脫口問了出來。
阿湘正發著呆,這才發現明容睜開了眼,一直站起,“夫人,覺得怎么樣?”
她們被救下來時,明容不但昏迷,而且身下還流了血。
阿湘嚇到痛哭了出來,她辜負了晏大人,也辜負了夫人對她的信任。
打從回到筒子街,阿湘連自己受傷都顧不得了,除了林娘子帶著大夫過來,半步不敢離夫人身邊。
明容閉了閉眼睛,在被子底下,為自己把起了脈。
此刻她把脈的手,控制不住抖了起來。
剛才睡了一覺,明容做了一場噩夢,一個孩子向她招呼,隨后轉身而去。
阿湘定定地看向明容,竟不知該說什么。
片刻之后,明容眼淚從眼角滑了下去。
阿湘小心地看著明容,“夫人……”
“孩子……”
明容哽咽,“我能感受到的,他還在我肚子里,我也把過脈了。”
阿湘先時嘴癟著,可后頭又覺得該笑,一張口,又扯到唇邊的傷口,不由倒抽涼氣。
阿湘他娘從外出來,端著一碗藥,驚喜,“夫人醒過來了?”
“勞各位費心了,”
明容心放下來,也平靜了許多,“李坤還有錢遠怎么樣?”
阿湘迫不及待地道:“李大哥是用身子將我們護住,可后背撞到了,當場吐了一口血。”
至于錢遠,被馬廣福從后腦勺砸了一棍子,隨后掉下馬車。
幸運的是,后面人打到他時,人還清醒著,只一條腿摔斷了,也在養著。
阿湘她娘還有些猶豫,“這是李家藥鋪大夫開的保胎藥,夫人要不要喝?”
“我喝。”
明容小心抬起頭,就著藥碗喝了下去。
這會兒只要能保住孩子,再苦的藥,她也會喝下去。
“夫人這幾日都要休息,什么事都別想,瞧咱們小公子硬氣著呢,不會出任何事兒的。”
阿湘她娘安慰道。
明容笑了笑,再次閉上眼睛。
看到明容睡著了,阿湘拄著擱在旁邊的拐棍,一瘸一拐地走了出來。
“夫人現在如何?”
蔣先生早就站在門口,焦急地問道。
“她給自己把了脈,說是保住了。”
阿湘此刻還心有余悸。
打量著女兒,阿湘他娘伸手在她胳膊上拍了一下,“你就不懂事了,明知道她身懷六甲,還要出遠門,這會兒出事,大人回來,指不定要罰你!”
阿湘不敢說話了。
剛才她想了想,好像還真是自個兒的錯。
若是她沒有說林娘子要陪客商到藥莊的事兒,夫人也不會想不到親自來過來一趟。
“要怪就怪那馬廣福,便是連婦孺都不放過。”
蔣先生勸了一句,又看看阿湘,“你也不要再內疚,有些事情,誰都想不到。”
“那人抓著沒有,抓到后,一定要碎尸萬段。”
阿湘氣哼哼地道。
“人已經被抓到,胳膊折了,跑去附近農房的羊圈,結果還是被找到。如今人押進了大牢,明日便要審他,只等上京城那邊來了文書,立刻將人送過去。”
蔣先生說著又看了看阿湘,“瞧著你今日也嚇壞了,還是去歇著吧,回頭照顧夫人這事兒便交給你,別自個兒累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