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屋外沒人后,安佳然緩緩站起身,環顧著屋內的陳設,香煙繚繞,倒像是間廟宇休憩之地,角落里還放著一間檀木柜。
屋外突然有人說道:“主人,那兒女孩就在里面。”
“大家警惕點兒!”
“是。”
安佳然將薛訥贈予的刀,輕輕拔出藏在身后,帶著斗笠的黑衣男人推門而入,轉身慢慢關著房門,安佳然一直警惕地看著男人,半刻都不敢松懈。
緊緊關上房門,待男人轉身之際,安佳然猛然舉起小刀刺向男人。
男人摘下斗笠,安佳然停下腳步,震驚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男人瞥向安佳然,緩緩道:“這一刀,還是不夠狠!你還記得十年前的誓言嗎?”
“以蒼天起誓,以鮮血回報仇恨,終有一天要讓都護府毀滅在我眼前,要讓薛家滿門滅絕,萬劫不復。”
誓言儼然歷歷在目,安佳然親切地喊道:“羅通舅舅!”
“正是!”羅通悠閑地走到桌旁,放下斗笠,詭笑道:“正是你的羅通舅舅,”隨即突然板著臉,道:“要刺殺都護府的少爺,可以把我的行蹤告訴都護府。”說著將披風扔向旁的木椅,繼續道:“拿我的人頭去表功。”說罷,慢慢轉身意味深長地看向安佳然,道:“還等什么,安佳然?”然后走到她面前,仰起腦袋閉上雙眼,高傲道:“動手吧!把我獻給都護府。”
安佳然立刻否決道:“不,”迅速反應過來,收起手中的短刀,熱誠道:“不會的,羅通舅舅,你是我唯一的親人。”
羅通瞪著她,指向屋外怒呵道:“那你為什么要阻止我殺薛訥?你是不是忘記父母是怎么死的了?忘掉我們的家族是怎么亡的?”
見安佳然嚇得默不作聲,羅通呵斥:“回答我!”
安佳然喘著粗氣,徐徐道:“十年前,都護府誣陷我們安佳氏家族,和邊疆叛匪聯手,并刺出兵攻打。那一天,我們全族幾乎被誅殺殆盡,是都護府殺害了我的父母,毀滅了我們的家族。”
“十年前的仇恨永生難忘,”羅通看著安佳然,義正言辭地說道:“所以我把你拉到都護府門前讓你發誓,你還記得十年前,我為什么讓你千方百計地進入都護府嗎?”
“安佳然你必須進入都護府,成為都護府的侍女,然后等待著我重新歸來。當我再次出現在幽州之時,就是我們復仇開始之日,到時候我們里應外合將都護府送入深淵。”
羅通緩緩走到門前,感慨道:“十年了!”然后轉過身,走著傾訴道:“這十年里,我每時每刻都在想著復仇,每當我想到你父母,我們的親人被誅殺的時候,我的心都在流血。我用十年的時間回復元氣,我到處尋找愿意和我們一起復仇的人,可是當我們要復仇的時候,”說著慢慢側過身,別有深意地看向安佳然,憤怒地質問道:“我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你冒著生命危險去救我們的敵人。安佳然,為什么?”說罷又走到她的身后,不解地問:“難道都護府安逸的生活讓你忘記了誓言?忘記了你的父母?忘記了我們的仇恨?回答我!”
安佳然謹慎小心地轉過身看著瞋目切齒的舅舅,淡定地回應道:“不,我沒有忘。”
“那你為什么要這樣做?為什么?”羅通質問道。
這時,薛訥與姜興龍詢著耳環來到一座寺廟,倚靠著顆參天古樹旁,駝著背大口地喘著粗氣。
姜興龍擔憂地建議道:“薛訥少爺,您應該回去休息了,你都一夜沒睡了,我來繼續找。”
薛訥沒有做聲回應,只是有直起身板繼續尋找,身后突然傳來一陣陣叫聲:“薛訥少爺,薛訥少爺。”
薛訥疲憊地轉過身,看見嚴昊天跪在自己面前,道:“嚴昊天領命前來協助少爺尋找安佳然。”
薛訥已經非常頹廢,雙手叉著腰,有氣無力道:“一起找吧,安佳然會留下記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