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宗。
“東圣主,今日蕭兒如何?”
“很好。”
“容我問一句,你們是否走的過近了些?”
趙銀雪一笑:“你又要我治病救人,現在又對我說這樣的話?”
裘綠芝臉上難堪:“現在他既然已經好了許多,可以由我們自己照顧,就不勞煩東圣主了。”
“好啊。”
她回答的爽快,扭著腰走了。
裘綠芝看著她走遠,趙銀雪性子改了好多。
一想到屋里那個也是一陣頭大,他的破事她不想管,現在最為關心的只有天洞的事了。
推門進去。
“師叔怎么來了?”
陸晉蕭坐在床上看著書,聽見動靜,這才問。
“來看看你。”
“這段時間,來看我的人加起來比前二十年間加起來的都多。”
裘綠芝失笑。
“掌門閉關,你盧師叔養傷,長老里就我一個閑人,我可不得多跑幾趟。”
然后她又試探的說:“今日后就由本門弟子來照顧你。”
“她呢?”
裘綠芝皺眉:“趙銀雪是云幻門東圣主,你怎可這樣稱呼,沒有分寸。”
“咱們宗門里又不是沒有人,再說人家自己也有事情要處理,你已經大好,怎么好再叨嘮。”
“啪!”
他旁邊的小桌上的茶杯瞬間被摔碎。
“你……”
“師叔,不好意思,不小心打壞了。”
他先開口解釋,裘綠芝倒不好說什么。
“我叫人來打掃。”
房間里又只剩他一人,他怒氣來的突然,這會冷靜下來,也知道自己奇怪。
對趙銀雪日漸升起的親昵,對林芊音的淡忘,這些都讓他產生自我厭惡和愧疚。
另一方面又控制不住的和另一個人親近。
他知道他病了,心里病了,那場棋奕他們逃了出來,但他還輸了。
那久久醒不來的噩夢里,他重復著吞吐那些人的血肉,嗜血無情,撕碎分割,師傅的肉為食,血為飲,一個個陌生或熟悉的人都被他吞食到腹中。
可他還是很餓,那些人被吃了又重新出現在他眼前,由一開始的抗拒到后來的麻木,被饑餓支配的仿若野獸。
重復著血腥和屠殺,如此反復,越吃越餓越餓越吃。
始終有一個血紅的眼睛在上空盯著他,讓他的罪惡無所遁形。
直到他被人喚醒,逃出那場噩夢,趙銀雪,他以前從來不覺得她有多動人,在那一刻他卻徹底忘了林芊音。
只要她在身邊他就能后安眠,不會夢見饑餓,只要她做的吃食他就不會看成血紅的血肉。
她有種魔力不由他抗拒的在吸引他,邪性的,他卻拒絕不了,但他知道不對。
清心決。
他默念起來。
“蕭兒~”
床上的人猛然睜開雙眼。
對面的人就是他的師傅,但他此時只有一個頭完好無損,頭一下卻沒有一塊好肉。
“蕭兒,師傅的肉好吃嗎?”
是了,他在棋盤上的時候被他迷惑撲倒撕咬,然后所有人都撲上來吃他,他為了守住自己的道心,堅決沒有動手,換來的卻是只剩一具骨架。
最后已經麻木,在求生的意志下他反咬了回來,師傅被他咀嚼吞下。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你把什么當真那便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