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覆蓋了許多的草木灰。
原本是有碳的,不過被村民們撿完了。
囤著冬天好取暖。
姜糖挖了個坑,觀察地下的土壤。
還有些溫度,熱乎乎的。
天氣預報顯示,從下周開始就是持續的暴雨。
被暴雨洗刷過后,這座山就更有生機了。
“要是在這上面種菜,肯定好。”其中一個老人笑瞇瞇的開口。
旁邊的人也跟著附和,“對頭,我早就想說啦,這些灰營養高得很咯。”
姜糖放下手里的鋤頭,一手叉腰,“這可不能種菜了,我們種草藥,種了賣給城里的大老板。”
“干的起嗎?”幾人面面相覷,有些不可置信,“咱們也不會種草藥啊。”
姜糖笑著說,“不會咱就學,總會學會的,這要是學會了,那可是長久發展。”
“對對對,咱不會就學,都聽姜丫頭的啊。”
“是啊,姜丫頭可有主意咧,咱聽她的準沒錯。”
幾個村里的伯伯手里拿著大旱煙,笑瞇瞇的看著姜糖。
姜糖跟他們邊聊天,邊下山。
雖然沒睡午覺感覺很累。
但聽見他們對她工作的滿意,心里又很舒暢。
這半年來,她也有遇到過開展不了的工作。
但,大多數時候,村民們都是信任她的。
她覺得這已經很不錯了。
回去的路上,看到一個老人坐在路邊。
雙眼無神的看著遠處。
姜糖皺了皺眉,問,“叔伯,那是哪家的爺爺?”
叔伯看了看,“哦,他呀,王大爺嘛,年輕的時候是咱們村剪頭發的,后來他老伴兒死后,就不剪了。”
“他屋頭只有他一個人嗎?”姜糖問。
叔伯搖頭,滿臉同情,“哎,屋頭還有一個兒子,一個孫子,兒子是個酒鬼,屋頭的錢都拿出去喝酒啦,自個兒媳婦都跑啦,剩個兒子給他,王大爺又要照顧兒子,還要照顧孫子,也是可憐咯。”
姜糖抿了抿唇,怎么村子里不是酒鬼就是賭徒啊。
她二舅之前不知道被秦奕白咋滴啦,到現在都沒見到過他賭了。
叔伯們都跟著她,她也不好丟下幾人,去處理事情。
只好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帶著叔伯們回了村。
精準扶貧,何為精準。
就是要深入基層,精準到每家每戶。
這小半年來,她一直在宏觀上的帶著幾個村的人發展。
卻一直沒有精確到每家每戶。
現在才發現,大隊整體的情況雖然改善了。
但,還有好些家庭處在困難的境地。
這是她工作的疏漏。
回去后,姜糖就自我反省,寫了篇三千字的報告。
還時刻警醒自己,深入基層,深入基層。
她連大隊的人都還認不完,這叫什么深入。
還是太依賴于別人了。
辦公室有好多村里的人,她就以為很多事情不用自己親歷親為。
遇到其他村的人,還有人介紹,那是誰誰誰。
想到這兒,姜糖就差點給了自己一巴掌。
這是工作太順利,讓自己太飄了吧。
整個大隊,五個村,她還沒走遍,真是對不起昨天才交上去的思想報告和轉正申請。
也對不住村民們對她的期望。
姜糖,你在做什么?
趴在桌子上,低著頭。
心里無時無刻不在反思自己。